周时予的声音听不清喜怒,但语调沉着,不是平日与许星野谈话间玩笑的腔调。
亦或者应该说,在周时予眼里,o和他,都只是他豢养的白鼠,不配与他平起平坐,正常聊天。
“江妄。”
周时予的声音在那句反问之后,又重新传了过来。
这还是周时予第一次不以代号称呼他,而是连名带姓喊他的名字。的咳嗽声忍了下来,被压制着的脑袋没动弹,余下两只眼睛往上瞥向周时予。
安静的,无措的,又有些期待的。
一些莫名其妙的情绪在眸光中闪过,只有自己能看懂。
明明他都没把自己当人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对眼前的人抱有期待。
“你听话些,我就不会对你下手。也请你自己保护好自己,因为你若是落得跟o一样的处境,我也会毫不留情地舍弃你。”
话音落下,往上望的眸子就敛了下来。
双的很明显的眼皮盖下来时,中间折成一道深刻的痕。
o变成这样的过程,他多少有了解。o被人药物控制,当了叛徒,偷了周时予的车,帮忙绑了沈聿。后来,晏清河利用完人,就将人交给了周家。
但不知为何,辗转到了原臣手里。在原家药物作后,原臣给了他相似的d品吸着。等人送回别墅的时候,已经瘾症难戒。
周时予给过o戒瘾的机会,但这东西似乎能让人产生快感和幻觉,o沉溺其中,不想戒断,无法自拔。
周时予说得对,他不可能养个瘾君子一辈子。
而且,在周时予眼里,他和o,本质上并无区别。他今日能舍弃o,来日也同样会舍弃他。
“先生这是在干什么?”刘姨买了早餐回来,瞧见桌前的场面,有意解围,于是将早餐拎过来放桌上。
周时予松了手,伸脚将椅子踢过去,放到腿后,“吃饭。”
明明周时予的手已经松了一会儿了,可的脑袋却还是在桌上顿了几秒才抬起来,顺着话坐了下来,望向摆到自己面前的早餐。
有鸡汤有稀饭还有豆汁儿,全是能让他容易下口的。
望着早餐,又重新垂下了眼,“我没胃口。”
周时予挑眉。
他对付与他作对,跟他跳脚的,得心应手。就像对付不听话的刺头,只需把他制服,他就老实了。
可反而,这人变文静忧郁后,他居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他知道,体内有favorite,体能会比普通人好很多,只要死不了,这点伤愈合是迟早的事儿。但他难得记得让人买了流食,病人一口没吃,也会让他不爽。
周时予伸手,将鸡汤挪过来,自己用勺子绊了绊,然后舀了一勺喂过去。
躲开。
周时予更不爽了。
他忍着想将人下颌骨钳住,强制掰开往里灌的冲动,重新将勺子往前递了两分,“我数到三。”
“……”这才伸手接过勺子,“我自己来。”
周时予这才撤开,身子后仰,靠在了椅背上,开始低头看手里一被爆出来就冲上热搜的新闻。
郊外废弃的上善医院生了火灾,在灰烬里检测出了人骨的痕迹,并现了原家那位神秘家主常年佩戴的那枚玉镶金的的扳指,疑似在火灾中遇难。
虽然尸骨还要进一步检测才能确定,但原臣和原家大公子已经不知所踪。
关于原臣,他没什么感想,他死是众望所归。但原修和……
周时予想起昨晚那个差点被他绞死的秦总。
那种为了爱人一腔孤往里冲的架势,明明愚不可及,可不知为什么,却能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
他忽而也有些好奇起来,像他这样的人,终其一生,会不会有不单单是为了自己,而只是为了某个人,这么不要命的时刻。
他想,应该不会有。
他向来杀伐果断,无利不好,所思所想,都以利字当头。
做人如此,交朋友也一样。
唯一没考虑过利益的一回……
周时予抬眼,望向安静喝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