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这个人是谁,它都应当被这样养育,如此长大成人,活的好似外人眼中的天之骄子,顺风顺水。
且倘若这个人是霍源那样柔和的性子又或者霍嵘那般会耍赖撒娇的,更甚至,直接是其他人家有德行又听话的板正继承人,那么眼前的一切都不至于闹到这样难看的地步。
奈何都不是。
它正好是霍峋,是认准一件事打也打不改、天生叛逆不甘心被家庭束缚的霍峋,是已经在枷锁之下失败过一次、独自品尝六年孤苦的霍峋。
偏偏如今的霍少爷没有足以和霍家抗衡的权柄,他也无法像上辈子一般,毫无牵挂地躲到港湾去,他如今有一条割舍不下、死也不会放手的软肋。
他受够了。
“那你开个价吧,要多少钱,才能够买回我的人生?”
霍峋只有钱,且无论霍峥张口要多少,他都有办法挣出来。
这话将霍峥险些再次气晕,他口不择言道:“你个混账!你就打定主意要跟那个男人一生一世了?就为了一个怀孕的怪物,这个家你都不要了!?戴这么大一顶绿帽子!你将来一定会后悔!”
怪物,怀孕,绿帽子,后悔,这些陌生而荒谬的字眼冲击着霍峋的理智,他原本已经逐渐镇定下来的情绪再度翻涌。
“你说什么?”
这一刻,霍老大今晚突然提起‘孩子’这个问题的真正原由,已经清楚地串成线,浮现在霍峋的脑袋里,“他怀孕了?”
“你果然不知道!”
霍峥就知道,霍峋一定是被蒙在鼓里内个被戴绿帽儿的!
不然,那个男人怎么会连怀了孩子这种大事儿都藏着掖着不告诉他?
以霍峋的身份,对这种夜场出身的人来说,已经是傍上大的了!
这孩子的出现对他而言,只会是套牢一个男人的工具,哪怕是两个男人之间,也是同样的道理。
可郑秋白现在的隐瞒意味着什么?
无非就是心虚!
“他早怀上了,却到现在都没告诉你!那就证明这孩子,跟你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就那样不正经的人,只有你巴巴上去戴绿帽,帮别人养老婆孩子……”
这种事情,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都接受不了。
面对霍峥的挑唆,大脑混乱的霍峋迸发了一声怒喝:“你闭嘴!”
他还在消化一件事,那就是郑秋白怀孕了。
这些天来那些不同寻常的习惯和不太对劲的表现,似乎都得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孕吐,早醒,贪吃……这是连霍峋一个年轻男人都知道的怀孕表现,可他从未往这个方向去想,他不敢想,也不愿意去想,甚至从不愿意去假设倘若郑秋白能怀上他们的孩子该多好。
因为霍峋明白,怀孕毫无疑问会对郑蝴蝶不太寻常的身体产生负担,他和天然拥有孕育胎儿权利的女人,到底还是不一样。
这一定是一件困难重重的事,还是一件,有可能让他失去郑蝴蝶的事。
在霍峥纠结弟弟到底戴了多大一顶绿帽的时候,霍峋下意识想到的,却是郑秋白的身体会不会被这个孩子影响。
继而是反思,郑秋白为什么会选择对他隐瞒这么大一件事。
这隐瞒,是对他还不够信任,还是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没有到达那个地步?
亦或者,霍峋到现在,都还是郑秋白可以随时放弃的累赘物件?
霍峋额头上的青筋暴起,突突直跳,他好生气,也好难过,头疼欲裂。
比起这份几乎要烧毁他五脏六腑的悲哀愠怒,刚刚霍峥带给他的气愤,似乎不值一提了。
霍峥见状,道:“和他断了。”
霍峋酝酿风暴的眼睛骤然瞪大,继而毫不犹豫拒绝道:“不可能!”
“这你还不断!你等什么呢!?你才十九岁?大好年华!你就不能找个正经人?非要上赶着给人当后爹?”
“谁说我是后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