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该提醒叶聿风不要对叶静潭的人品抱有太大的期待,那么多钱,他绝对不会轻易张口交出来,换成郑秋白,也不会做这种傻事。
真是浪费郑爷的时间来回见,不如在外面多陪陪霍峋。
郑秋白背过身的瞬间,玻璃后的男人彻底失态吼道:“那笔钱做了离岸信托!合约在我床下的保险箱里,密码是我和你第一次见面那天,你也是信托的受益者!”
坐在一边的律师眼睛瞬间冒光。
郑爷回头,“你说的是真话吗?”
“是!”
叶静潭的话语里带上了哭腔,这是他最后的筹码,“我爱你,我其实只想要你一直在我身边,我没——”
可惜,叶静潭的话没说完,郑秋白也没分神去看他,只对一旁的律师抬了抬下巴,单手插兜,气度潇洒,“听到了?叫叶聿风去找人挪床,我先走了。”
“好的郑总,您慢走。”
叶静潭坐在原处,眼泪彻底落了下来了,这好像是他第一次为郑秋白流泪,而在他此后的人生中,回想起这一切后悔痛心流泪的日子,还多到数不过来。
至于郑秋白,无感是真无感,离开看守所大门,他就被扑上来的霍峋来回检查,又翻袖口又翻领口的,这小子是真的不放心。
“他没有对你做什么吧?”
“隔着一扇玻璃呢,他能做什么?”
霍峋不放心,“万一说些妖言惑众的话,把你糊弄过去怎么办?”
“放心,不会的,现在坐那听他说话我都嫌烦。”
这样浪费时间的事情,郑秋白再也不会做。
霍峋仔细确认过郑秋白的眼神和表情,见不像是在糊弄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讲真,霍总其实从心底里觉得这叶静潭带点狐媚子的幻术,不然没办法解释郑秋白每次对上他就像是中了迷魂药。
如今的郑爷,也算是回头是岸了。
当天下午,郑爷又接到了叶聿风的电话,对方说:“保险箱找到了。”
叶静潭还真不是唬人的,他那张床,严丝合缝固定在地面上的,死沉,找了五六个保镖才挪开,地板上还真有个嵌入式的保险箱,也只需要输入一道密码,就能打开。
所以,叶聿风是来问:“密码是什么?”
“我怎么知道?”
“你怎么不知道?律师都说了,那贱人说密码就是你们第一天见面的日子。”
电话那边的叶少爷翻了个白眼。
这件事也还真是小众,除了叶静潭和郑秋白这俩当事人,没人能知道。
郑爷在霍峋斜睨的视线下,不紧不慢道:“我真的不知道,那日子我早忘了。”
郑秋白哪有那么好的脑子去记那么多年前一个轻飘飘的纪念日,这个问题是在挑战郑爷记忆力的极限了,太过分了。
叶聿风只能挂断电话,转头找人去找开锁师傅再取一把电锯来,物理开箱。
见郑秋白挂断电话,霍峋酸酸道:“他还用你们的纪念日做保险柜密码。”
“可能吧,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呢。”
郑爷眯起眼,反正他也不记得了,这点到底是真的,还是叶静潭为了使他心软用的苦肉计,已经无从查证了。
“你真的不记得吗?”
“这有什么好骗你的,其实,四年前刚醒过来的时候,我连他是谁都不记得了。”
霍峋瞬间坐直了。
“现在想想,那段时间,我应该是忘记了两个人,一个是他,一个是你,而我对你,其实有一点印象。”
郑秋白还记得他在医院醒过来时,脑袋里浮现的身影。
他当时只是觉得那个人肯定不是叶静潭,现在,他可以肯定那个人一定是霍峋,只是他的脑袋实在是不争气,什么都想不起来。
那一点点模糊的印象,也随着时间的流逝,彻底被大脑格式化。
霍峋根本不知道郑秋白那时候连叶静潭都忘了,他以为被忘记的只有自己,而他还记得叶静潭是以一种怎样趾高气扬的刻薄面孔来奚落他的。
那时候,霍峋的自尊和真心是真真正正被那个王八蛋践踏进泥土里了,后来回到港湾,霍峋晚上猛地想起这档子事,还要默默喝闷酒擦眼泪呢。
谁知道,他们两个,最开始本在同一起跑线上,是叶静潭使了阴招,钻了空子。
“那个王八蛋!”
霍峋咬牙,他现在就想进看守所,亲手揍那叶静潭一顿,至少得打掉对方几颗大牙,叫那姓叶的一辈子说话都漏风。
气坏了的霍峋大脑袋枕在郑爷的大腿上,竹筒倒豆子似的把那两年他所做的付出都一一复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