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绪听见这虚伪的借口,嘴角又是一抽:“那我要是说,我羡慕你的细胳膊细腿,是不是也能不用你答应,就上手开摸?”
小男鬼嘴唇微动,刚要无所谓说可以啊,就被单绪一个眼神打断:“周子燃,你想好了再回答。”
“到时候我摸你手摸你腿,还会摸你胸,你可别乱叫,毕竟我只是羡慕,不是性‖骚扰呢。”
两只耳朵又开始往外渗血,小男鬼难堪地低着头,身体绷得笔直,笔记本被他抱着心口,像是借由这个动作来抵抗虚无探来的双手。
单绪沉默片刻,声音微哑:“以后做错事了就要认,别找借口。”
“……”
“听见了就说话。”
小男鬼声音带着被羞耻牵动的哭腔:“知道了……”
他抬起头,明明很想闪躲,但是硬逼着自己对上单绪的双眼,算是认认真真、诚诚恳恳地道歉:“对不起……单绪。”
这两字第一次被小男鬼叫出来,声音低低的,有些嘶哑,单绪心情又古怪了一瞬,有些想再听一遍,但是一个跟了自己二十多年的名字,有什么好听的?
“站好,本子翻开,我说可以了你就开始读。”单绪将镜头对准周子燃,对方显然有些抵触,但还是乖顺地双脚并拢站好,微微垂眼看着纸页。
“可以了。”
小男鬼的声音偶尔会抖出一丝哭腔,眼眶里的血水被他快眨眼憋了回去,他身上永远是一身校服,换个场景,就像是每周一升旗仪式上,学习最好的学生代表站在最高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递到每个仰头注视他的人的耳边。
只是内容上有很大不同。
“道歉信。”
单绪觉得小男鬼就适合这种表情,情绪收着,眉目间淡淡的,但是露在目光中的耳朵却红得滴血,矛盾的情绪交织,加上淡颜系长相,让人会产生一种强烈的摧毁欲。
“……对单绪表达我最真诚的歉意,因为我的无知、我意志的动摇,一时之间走上歧途,连续三晚,没有取得单绪本人的同意,就私自闯入他的房间,欲行不轨之事……”
周子燃咽了咽唾沫,睫毛颤抖着,那“不轨之事”四个字让他强撑的表情崩出裂痕。
单绪的表情就和他大相径庭,仿佛不是另一个当事人,看热闹都写在脸上了,眼底浮现明晃晃的笑意,让不经意与其对视的周子燃胸口又怪异地颤动。
“包括但不限于:私自摸他的手,摸他的腹肌……”小男鬼的表情简直要哭了,被他捧着的笔记本也跟着哆嗦,“还有他的胸肌。对此,我深感懊悔,也知道,我的行为对单绪造成了无法磨灭的伤害、阴影,我愿意用我的一切去弥补!”
“我也深知,我对不起好心收留我的单绪,也对不起教过我的老师……更对不起我身上穿的校服……”
“声音太小了。”单绪的话打断了小男鬼愈羞臊的情绪,“手机录不清楚。”
周子燃抿了抿嘴,把喉咙里的哭腔带着血沫吞下去:“我的行为已经越界,深知自己罪大恶极,不仅性、性……”
性|骚扰三个字是单绪加上的。
“……骚扰对方,还私下对其进行辱骂,包括但不限于死猪、大胸男等,在这里,我再次表达自己的后悔之情,对我品行的恶劣做出深刻反省……”
八千字,小男鬼磕磕绊绊读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期间偶尔停下来擦擦从眼眶冒出的血水,或者抿着嘴憋住哭腔,又或者被单绪加进去的内容羞得没有勇气继续……总之,在读到最后一句话时,周子燃肉|体和精神上都快要筋疲力尽。
单绪除了最开始会出声提醒,后面就当个寡言的拍摄者,看着吃了教训的小男鬼,嘴角也渐渐压不下去。
周子燃看着最后一行,双肩卸力,终于看见生的曙光,连带着嘶哑的声音都活泼不少:“……单绪,你愿意原谅我的过错,接受我真挚的道歉吗?”
“……”单绪古怪地皱眉,“一开始有这一段吗?”
周子燃都怕他说话了,生恐哪里出现问题又要重来:“没有,我最后一次加上去的,你说字数看起来不太够。”
加的都是什么?故意的还是无意的?
单绪忍不住轻笑一声,弄得像是在求婚一样。
“单绪……”一直等不到回答的小男鬼开始不安地朝他这里看,“你愿不愿意啊?”
怎么?还要我回答“yes,ido”你才满意?单绪目光陡然一变,看得周子燃如芒刺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