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冰凉的指尖在他额上一点,用并不怎么遗憾的口吻说道:“我以为你听了我的前情提要会下不去手,需要我给你做一番心理辅导。”
户枝有些费解:“无论她生前是什么人,死了就是咒灵。”
五条悟的指尖滑到了他的眉心:“冷静在某种层面上约等于残忍。”
户枝颇为困惑:“我做的不对吗?”
五条悟顾左右而言他:“如果是悠仁来祓除,他大概会哇哇大哭。”
户枝说出他的想法:“我同情她的遭遇,但这场悲剧不是我们造成的,更不是我们能扭转的,所以没必要投入过多的感情,做好本职工作即可。”
五条悟两手插兜,略一弯腰,探究的视线透过两片薄薄的镜片定格在户枝的脸上。
“咒力离不开‘愤怒’,我很好奇,户枝你的‘愤怒’是什么?”
户枝张了张嘴:“我……”
才出一个音节,五条悟倏地伸手一揽,把户枝护在怀中,另一只手的手掌竖起,与掌心相隔一毫米的地方悬停着一根流星镖。
忍、忍者?
户枝诧异间,五条悟屈指一弹,暗器顷刻间反弹回去,伴随着一声闷哼,有人大喊“误会”。
两道模糊的人影自角落缓缓走到月色下,其中一人户枝瞧着十分面善。
“狗卷先生?”
狗卷渊按着小臂受伤的年轻男子再三鞠躬:“五条大人,佐藤大人,请原谅我们的唐突。”
五条悟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
户枝问道:“你们怎么会来这里?”
“我们听到附着了咒力的声音,以为是麦克风犯罪者,循声而来,”狗卷渊向他们介绍道,“这是舍弟铃木席,随了母姓。”
户枝瞧着他淌血的手臂,关心道:“先包扎一下吧。”
狗卷渊却说:“明知自己咒力低微也敢贸然出手,死不足惜。多亏了五条大人手下留情,这点小伤该让他长点记性。”
戴着眼镜的青年头压得更低了,讷讷道:“兄长教训的是。”
他由于天生咒力不足,甚至没有资格继承狗卷一族的姓氏,只能随母亲姓铃木,此次横滨之行,也是母亲千求万求换来的机会,故而心急地展示自己。
狗卷渊见户枝脸上的狐疑之色未褪,进一步解释道:“说出来不怕大人们笑话,咒言师已经走在了末路,如今能撑起门面的世家仅剩我们狗卷一族。连日来麦克风犯罪四起,门外汉们妄称为言灵,锐放任下去他日定会令狗卷家名誉受损。”
户枝明白了,他们来横滨的目的和自己殊途同归,都为揪出麦克风事件的幕后黑手。
户枝问:“你们有什么进展了吗?”
“很遗憾,”狗卷渊道,“我们今天刚到就遇到了你们。”
户枝感觉到对方似乎有意隐瞒什么,但他也不好深究,遂扭头望向五条悟:“老师,我们接下来做什么?”
五条悟打了个呵欠:“睡觉。”
户枝尚未来得及同两人告别,后颈一凉,他人就回到了宾馆里。
屁股准确地落到床面上,户枝迷茫地眨了眨眼睛。
五条悟咋舌:“怎么到处都是张口‘家族’,闭口‘名誉’的老古董。”
户枝客观评价道:“狗卷先生不老。”
五条悟摆手:“空长了一张现代人的脸,心都能埋埃及金字塔里。”
户枝对老师的话不予置评,他见时间不早了,准备先行洗漱,这时电视里传出了社会学专家针对麦克风犯罪的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