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星沉揽住段旸的肩,顺手在头顶揉了下,叮嘱他:“等会儿别乱跑,低调一点。”
段旸连声答应,霍霆霄走在他们两个身后,穿过一条幽暗的廊道,厚重的隔音帘掀起,巨大的音浪率先迎面扑来。
一楼是个酒吧,灯光摇曳、劲歌热舞,舞台上正在进行一场热辣香艳的限制级脱衣表演。
他们穿过人头攒动的舞池,从消防通道下到负二层,推开防火门,就能隐隐听见一阵阵粗犷激动的吼叫声。
丁俊买了前排坐席票,可以从贵宾通道进场。
这是个小型的室内体育馆,四面阶梯式看台环绕着中间的长形空地,篮球场大小,空地外围有一圈铁丝网,很像马戏团作驯兽表演的笼网。
几盏强功率的探照灯打在笼内,一个身穿黑色运动短袖短裤的男人站在灯下,露在衣外的皮肤被照得雪亮。
他两脚腕间各扣着一只黑色环铐,两根约三米长的铁链拖在地上,另一端锁住台边的铁丝网。
而在他身前,几米之外,伏着一头眼冒荧荧绿光的灰狼。
灰狼垂着尾巴,后腿微屈,森白锋利的尖牙呲露在外,喉间隐隐出几道慑人的低吼。
一人一兽处在僵持中,呼吸都不平静。
“继续上啊!愣着干嘛呢!”
“别怂!宰了它!”
山呼海啸般的呐喊与怂恿,从黑压压的观众席涌向笼中,每个人都恨不能冲到台上,让一人一狼继续搏杀。
段旸落座,一抬眼看见笼中人辨识度极高的色,立刻激动起来:“哎!居然是他!”
“坐好。”傅星沉按住他,目光越过段旸,看了眼霍霆霄。
霍霆霄黑沉沉的眼睛盯着笼中,脸上没什么表情。
林驯攥紧匕。
鲜血沿着刀尖滴落,在赤着的脚下滴聚成一小滩深红。
刚才他一刀割伤了灰狼的后腿,肾上腺素飙升,心率极快,四周的欢呼叫骂他此刻都听不清楚。
灰狼忌惮他手中的利器,不敢贸然反扑。
它拖着伤腿在林驯几米之外来回踱步,积蓄力量伺机而动,而观众席再一次爆式的呐喊让它受了惊,灰狼焦躁地低嚎一声,全力扑向林驯。
林驯闪身避开,脚下铁链叮当作响,猛然拉到最长——他已经来到能活动的最大半径范围边缘。
该死!
他急回防,却晚一步,重达5o公斤的成年灰狼跃起飞扑,冲击力相当大,脚下铁链再次绷紧,林驯稳不住重心,被扑倒在地。
灰狼按住他的双肩,张开大嘴,想一口咬断猎物的喉管。
腥臭的热气喷出来,几滴涎水甚至甩在林驯脸上。
林驯咬牙,一直没痊愈的左臂钻心似的疼,他用尽全身力气将伤臂横在灰狼颈间,勉强将它推开一丁点,给右手腾出空间。
锋利的匕在掌心急转一圈,寒光一闪,刀子快狠准地扎进灰狼的眼睛。
凄厉的狼嚎响彻场馆,很快被更大声、更兴奋的咆哮压过。
观众席大半的人都激动地站起来,红着脸吼叫着,段旸一瞬间感觉自己误入了某个原始部落。
他是个人来疯,很容易被现场气氛感染,于是跟着站起来兴奋地喊了两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