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应年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他吹了吹茶水的热气,饮下一口,慢条斯理地回答:“这是我的事。”
“岂有此理!”
孟恒泽厉声质问孟应年:“如今你是集团的ceo,你的一举一动都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你这般任性妄为,是想因私废公?”
孟应年不以为然:“郁知很乖,爸,您不必如此小题大做。”
“我小题大做?”孟恒泽好笑道,“我看你是被那个beta迷了心智!”
“我不觉得自己影响了工作。”
孟应年看着孟恒泽,淡声说:“如果您叫我来是为了问责,应该先拿出我失责的凭据,而不是往我头上安插莫须有的罪名。”
孟恒泽一脸凛然:“孟应年,你这是在质问你的父亲吗?”
“那父亲您呢?”孟应年迎上孟恒泽的目光,不闪不躲,“您没有用父亲的架子来压我吗?”
“我压不得?”孟恒泽冷呵,“不论父子,我也是你的上司!我命令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
“两年前我接任ceo的时候,爷爷把名下股份都过给了我。”
孟应年寸步不让,不紧不慢地提醒孟恒泽:“不论父子,我是董事会最大的股东,享有绝对决策权。”
“孟董,你早就命令不了我了。”
孟恒泽气得脸色发青。
他没料到亲儿子这么不服管。
“不孝子!”孟恒泽痛心骂道,“我们这都是为了你好,之前在民政局你也见到了,那个beta能是什么好东西,你聪慧过人,这回怎么犯蠢识人不清了!”
“郁知是要跟我共度一生的伴侣,他为人如何,我最清楚,不需要外人来评价。”
孟应年起身,冷淡地说:“父慈子孝,慈在前孝在后,以后用所谓的孝道捆绑我之前,不妨先问问自己,为人父,是否做到了一个慈字。”
孟恒泽瞪大了眼睛:“我怎么就不是慈父了?从小到大,我和你妈花在你身上的心思,比你哥多多了。”
“锦衣玉食养着你,从小把你当继承人培养,让你接受最好的精英教育,如今整个孟家都送到了你手上,我还对不起你了?”
孟应年反问:“如果我不是s级,且天资平庸,父亲还会如此吗?”
孟恒泽微怔。
孟应年再问:“你们让我结婚,我结了,可你们瞒着我偷偷让郁知签离婚协议,又是什么意思?”
孟恒泽急道:“我们还是为了你好!怕那个beta居心叵测,谋夺家产……”
“为我好,也要我自己觉得好。”
话说到这,孟应年顺便一提:“您说郁知居心叵测,想剥夺孟家家产,可是您知道吗?他主动提议不办婚礼,不公开我和他的婚姻关系。”
孟恒泽愣了几秒,内心还是不认可。
“这又能证明什么,说不定心里在憋什么坏。”
孟应年无意与他继续争辩下去:“您对他偏见颇深,随您。”
“不过,你们以后再这样背着我为难郁知,我就带他搬出去住。”
“你们再想见我,就在公司见,就像今天一样。”
孟恒泽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问:“你在威胁我?”
孟应年冷声:“你这么理解也行。”
“逆子!”
孟恒泽气得头顶快冒烟,左右踱步:“简直是逆子!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玩意儿,那个beta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啊?”
孟应年没再接话,撂下一句“没事我先走了”,自顾自离开了孟恒泽办公室。
门一关,孟应年听见里面传来砸东西的声音。
路过孟恒泽秘书工位时,孟应年吩咐了句:“过会儿让保洁去孟董办公室打扫。”
秘书见怪不怪,低眉道:“好的,孟总。”
旁人不清楚,秘书跟着孟恒泽工作好多年了,还算了解这对父子的性情。
从前大儿子孟应天还在的时候,有他从中调和,孟恒泽和小儿子纵然多有摩擦,也远不到针锋相对的程度。
自从五年前那场车祸,大儿子去世,小儿子残疾,孟恒泽和小儿子的关系急转直下。
两个都是不肯服软低头的性格,针尖对麦芒,争吵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