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映蓉没有答话。
之后母女就求子的话题唠了会儿,赵氏烧得一手好菜,闺女喜欢吃烧子鹅,便亲自下厨。
魏氏前去庖厨帮忙。
沈映蓉去自己的房间,里头收拾得干净整洁,仍旧保持着她未出阁时的模样。
坐到妆台前,她看着铜镜中梳着妇人发髻的自己,无论身处何方,这里都是她的后盾。
现在沈父在学堂教学,沈旭也去上学了,父子要到傍晚才回来,中午只有母女用饭。
每次沈映蓉回娘家,赵氏都会做她最爱吃的菜肴。
那道烧子鹅甚合她的胃口,道:“给爹他们也留些。”
赵氏:t“留了的,你只管用。”
沈映蓉饮食克制,只用了小半碗饭,赵氏嫌弃道:“吃这么一点儿,跟猫似的。”
沈映蓉:“阿娘不懂,女郎家就要苗条。”
赵氏:“又不是未出阁发愁嫁不出去,如今已经是妇人了,还这般克制作甚?”
沈映蓉并不赞同她的观念,她很爱美,就算以后死了烂地里,也得化好看的妆容,穿体面点。
下午她在自己的厢房里午睡,晚些时候才打道回府,临行前她把沈父存放在木箱里的两本古籍带回去看。
当年沈家败落,能当卖的几乎都卖了,唯独曾祖父留下来的大量书籍得以保留。
这算是父辈给沈家留下的一点念想,弥足珍贵。
傍晚沈家父子从学堂回来,赵氏提起闺女,说道:“今儿惠娘捎了两匹布,让我给爷俩做身夏装。”
沈方哲愣了愣,“这孩子总往娘家捎物什,恐叫亲家看了笑话。”
赵氏拿起布匹到他身上比划,应答道:“那是郎君眼光好,与吴家结下这桩善缘。
“昨儿惠娘去清溪潭游湖,带了不少小食回来,还是亲家让给阿宝捎些过来的。”
提起吴家二老,沈方哲抿嘴笑了,欣慰道:“这桩亲事算是结对了的。”
赵氏调侃他,“那可不,当初你沈先生可是挑了又挑。”
沈方哲推开布匹,“我有衣裳,不用裁剪新衣。”
赵氏:“惠娘说了,你是教书先生,总得穿体面些,省得叫人笑话。”
沈方哲低头看自己的衣裳,虽然浆洗得发旧,但干净整洁,他觉得挺体面的。
这得益于他生了一副好样貌。
现今四十多的人,体态仍如年轻时那般挺拔,皮肤白净,五官隽秀,因着常年被书籍滋养,气质如松似鹤,通身都是文士风骨。
沈映蓉遗传了他的好皮囊,父女不仅眉眼相似,气质也有异曲同工之妙。
到底怕闺女在婆家落下口舌,沈方哲严肃道:“下回琴娘多提醒着些,已经是嫁出去的姑娘,总往娘家捎物什总归不妥。”
赵氏:“人家说了,这是从嫁妆里取的,夫家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