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禾哭丧道:“萧四爷。”
得到这个答案,沈映蓉如被雷劈。她僵愣在原地,脸上不知是什么表情。
青禾害怕她想不开做傻事,爬过去哭道:“娘子……”
沈映蓉像木偶似的缓缓转移视线,既没有表达愤怒,也没有露出遭遇背叛后的伤心。
她只是朱唇轻启,用冷静得反常的语气道:“你哭什么?”
青禾含着热泪,忐忑地说不出话来。
沈映蓉平静道:“那萧四郎是何等狂徒,聚众招妓闹出人命也能法外开恩,我能从他手里活下来就已然是万幸,你哭什么?”
青禾哽咽道:“娘子……”
沈映蓉缓缓伸手擦干她脸上的泪,一字一句道:“莫要哭,哭给男人看没用。”
这话如利刃扎进青禾的心里,她热泪盈眶握住她的手,泣不成声道:“吴家欺人太甚!”
沈映蓉没有答话,眼眶一点点泛红,想起昨日吴阅同她说的那些甜言蜜语,温热的心一点点凉透。
她不想像青禾那样哭哭啼啼倾诉委屈,因为除了让自己看起来像个笑话外,体面全无。
“去给我打热水来,我要擦洗身子。”
青禾点头。
沈映蓉道:“把眼泪擦干净,不许哭,你家娘子还活着,没到哭丧的地步。”
青禾强压下心中的恐慌,胡乱擦脸,匆匆走到门口,吩咐阿喜去打热水。
阿喜没说什么,闷着头去找跑堂小二。
稍后热水提来,青禾接进屋,走到屏风后替沈映蓉清理身子。
看到她身上的痕迹,青禾直掉眼泪。
沈映蓉嫌她碍事,自己动手,青禾默默退下。
雪白的肌肤上皆是欢爱后的痕迹,沈映蓉无比庆幸,她除了腰酸痛外,并未带见血的明伤。
这已经是万幸。
清理好身子后,屋里的狼藉已经被青禾收拾干净,昨晚的衣裳上沾了酒气,没法再穿,只有等魏氏来了再做打算。
沈映蓉心中到底有些乱,在毫无预兆的前提下遭遇婚姻背刺,对后宅女郎来说,无异于塌天大祸。
青禾年轻,比不得魏氏沉稳,焦虑得团团转,嗫嚅道:“娘子接下来打算去往何处?”
沈映蓉沉默,隔了许久,才道:“阿喜既然说吴阅去了衙门,想来是不愿面对我,免得尴尬。”
青禾恨声道:“他那般对待娘子,当该遭天打雷劈!”
二人隔着屏风,沈映蓉看不到她的咬牙切齿。
青禾继续骂道:“吴家欺人太甚!”顿了顿,“那个家是吃人的龙潭虎穴,娘子断不可再回去了。”
沈映蓉不答反问:“那我还能去哪里?”
青禾激动道:“回娘家,娘子吃了这般大的亏,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沈映蓉继续反问:“然后呢?
“让阿娘他们与吴家大闹一场,闹得人尽皆知,双方颜面尽失,体面全无,成为江玉县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