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谢星榆心里只有围棋,估计根本察觉不到他的心思,但没关系,感情是他的事,谢星榆只要好好实现梦想就够了。
第二天是周末,谢星榆中午才醒,发现自己在房间里,有点纳闷,他明明记得昨晚在沙发上睡的。
打开房门,饭菜的香气飘进他的鼻间,他定了定神,睁开惺忪的睡眼,就看见裴其臻正往桌上端菜,腰间还系着围裙。
这场面好奇怪,竟然有种他俩在过日子的错觉。
肚子发出的抗议不允许谢星榆忽视这些香喷喷的饭菜,裴其臻看过来,招呼他坐下吃饭。
“什么时候回的?”谢星榆落座,接过裴其臻递过来的碗筷。
“昨天晚上,我回来的时候你已经睡着了。”裴其臻在他对面坐下。
吃完饭,下午的时间,谢星榆一般用来研究对手的棋,裴其臻在阳台接电话,他听不太清,也不关注。
谢星榆专注地将棋子一颗颗摆到棋盘上,裴其臻已经接完电话走到他身边,和他一样盘腿坐下。
“看得懂吗?”见裴其臻专注地看棋盘,谢星榆有些想笑,“要不然你帮我摆棋。”
“我不会。”裴其臻无比诚实地回答。
“我教你。”
谢星榆玩心大起,给裴其臻开始讲围棋的知识,包括各种点位的名称,裴其臻认真听着,眼睛却不在棋盘上,而在谢星榆的嘴唇上。
“听懂了吗?”谢星榆讲完,一脸希冀地询问。
“懂了一点点。”
“那我说点位,你帮我摆。”谢星榆把黑棋棋盒推向裴其臻,“十六之八,打吃。”
裴其臻似懂非懂地走落下一子,之后,在谢星榆的指挥下,落子越来越准确。
“你小时候,没想过学围棋吗?”谢星榆研究着黑棋的路数,随口一问。
“有,但我没选,我选了国际象棋。”
“为什么?”
“因为这个看起来比较能充面子。”裴其臻真诚回答。
徐徐图之
接下来的日子,裴其臻得了空闲会主动承担司机的角色,其实裴其臻上班时间比谢星榆晚很多,但他乐于早起送谢星榆。
这样的时候也不是很多,裴其臻还是忙,忙着项目投标,很多时候,谢星榆睡了裴其臻才回来,碰上早回家的时候,大概率也是窝在书房处理工作。
谢星榆集训很快就过了一个月,月底考核时谢星榆拿了第三,成绩不错,陈子良打来电话询问近况,他如实汇报,顺便听陈子良哀嚎不想吃外卖,想吃他做的饭。
回家路上下起雨,谢星榆撑着伞慢悠悠地走回家,在小区门口看见熟悉的人影,裴其臻没有打伞,任凭雨水从他的发丝滴落。
裴其臻身边还站着一个男人,那人撑着伞,两人从动作上看应该是在争吵,雨声混杂,谢星榆听不清,在他想继续靠近时,“啪”一声脆响,裴其臻的脸被扇偏过去,谢星榆愣在原地,撑伞的男人已经转身,钻进车里扬长而去。
谢星榆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忙跑过去,他比裴其臻矮不少,撑伞还得举高一些。
“你没事吧?”谢星榆语带关切,还有些愤愤不平,“那人谁啊,凭什么打你。”
听到声音的裴其臻回头,眼睛里还带着一丝茫然,像是努力在辨认眼前人是谁,而后突然笑了起来。
谢星榆以为他被打傻了,刚想问要不要去医院或者报警,整个人身子一轻,紧接着就被牢牢拥入怀中,雨水的味道充斥着鼻腔,谢星榆举着伞的手不敢松。
“那是我爸。”裴其臻声音闷闷的。
谢星榆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能干巴巴地说:“是你爸也不能随便打人啊。”
“别去管他了。”裴其臻放开谢星榆,接过他手里的伞,“回家了。”
回到家,谢星榆让裴其臻先去换衣服,虽然刚刚的拥抱,他的衣服也没能幸免于难,但他还是先到厨房准备姜汤,等裴其臻洗完澡出来,姜汤也熬好了。
裴其臻身上裹着毯子,手里捧着姜汤,热气氤氲,眼睛上起了一层薄薄的雾气,他看不清,却也能猜到谢星榆的表情。
他并不是很想将自己不堪的一面暴露在谢星榆面前,人在面对喜欢的人时,总是希望自己的形象在对方心里是完美的,裴其臻也不例外。
但谢星榆只是回屋换了身衣服,又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坐下,看领队刚发来的集训安排,裴其臻等了好久,手里姜汤都快喝完,谢星榆还是没开口说话。
“怎么什么都不问?”裴其臻喝完最后一口汤,将碗放回桌上,“对我一点也不好奇吗?”
按理说,谢星榆这个时间段,应该在复盘今天的对局,可是他没有,就这么在裴其臻身边坐着,却又一言不发,裴其臻搞不懂他在想什么。
“如果你想说,我就听着,如果不想,我就陪你一会儿。”谢星榆放下手机,看向裴其臻的方向,眼神真挚,“每个人都有不想让人看到的一面,我理解你。”
如果刚刚打裴其臻的男人真的是他的父亲,那就是他的家事,谢星榆不好过问,人与人之间,关系再好,也要掌握分寸。
“这不是什么禁忌。”裴其臻靠着沙发背,眼睛落在天花板上。
他们家的事在圈子里早已不是秘密,讲给谢星榆听也没什么关系。
方伊珞和裴士元离婚的官司打了半年,闹得嘉水尽人皆知,才将盘根错节的财产分好,曾经以为拿捏住的筹码,也在这时候要来横插一脚。
虽说方家如今不比裴家,但离婚还是让洲海元气大伤,洲海又因为方伊珞制造的舆论丢了好几个合作,那次被截胡的项目不是为了给裴其臻使绊子,是洲海确实需要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