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什么,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裴其臻嘴角带笑,眼睛却眯起,折射出危险的光。
这让谢星榆想起一些不太好的回忆,昨晚他在转钟时睡了过去,迷迷糊糊间又被弄醒,人陷在柔软的床垫里,像一尾濒死的鱼。
这人就是个说话不算数的变态,谢星榆昨晚不知道被他的话哄骗着弄了多少次,今天他决定再也不相信裴其臻的话,自然也不会相信他说的什么都不会做。
尝到甜头的男人惹不起他还躲不起吗!
谢星榆趁裴其臻不注意,一下钻进被子里,迅速从床的另一边下床,抓起衣服就跑进卫生间,顺便锁上门。
昨晚比谢星榆想象中还要疯狂一下,他看着镜子里自己身上一片狼藉,十分后悔在便利店说的话。
他在卫生间足足磨蹭了半个小时才出来,裴其臻已经穿戴整齐等着他回家了。
裴其臻没有在青阳待很久,大年初三就坐车回了嘉水,留下谢星榆一个人,他过了一段舒心日子,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偶尔看看棋谱,或者在网上找人下几盘棋,直到初八才回榆阳。
他们又恢复成之前的样子,分隔两地,互相发信息,聊视频,裴其臻每个周末几乎都会过来,抓着难得的休息日,像所有普通情侣一样整日厮混在一起。
这事一直瞒着陈子良和周宏川,陈子良是个缺心眼儿也没发觉异常,周暮云大概是棋队里唯一知道他谈恋爱的人。
被撞破这件事说来也巧,围甲之前,鸣啸又参加了个小比赛,成绩喜人,谢星榆这次特意早早出场馆,如愿看见在阶梯下等他的裴其臻。
他没带花,但手里拎着袋子,显然是送给谢星榆的礼物,谢星榆跑到他面前,裴其臻也将袋子递给他。
袋子里装着两个棋盒,里面的棋子温润通透,黑棋在阳光下透着一圈淡淡的绿色。
“送一个不缺棋子的棋手围棋,采访一下,你是怎么想的。”谢星榆手握成拳,当作话筒伸到裴其臻唇边。
“出差到云南,听说那边有个地方的棋子很有名,就托人帮我弄了一套。”裴其臻回答道,“家里还有一张新棋盘。”
“那还是你帮我收着,下次我去你家,可以用这个下棋。”谢星榆又把袋子塞回裴其臻手里,为了感谢他的礼物,在裴其臻唇边亲了一口。
紧接着,一声刺耳的嚎叫传进谢星榆和裴其臻的耳朵里,两人一起往声音来源看去,就看到周宏川正捂着陈子良的嘴巴,把他往另外一边拉,陈子良在他手上剧烈挣扎,眼睛瞪得溜圆,手指还不停指着他们的方向。
“你们继续,继续,不用管他。”周宏川摆摆手,继续把陈子良拖走。
“放了他吧,怪可怜的。”谢星榆扶额苦笑。
看来事情彻底瞒不住了。
周宏川一放开陈子良,他就冲出去,横在谢星榆和裴其臻中间,从上到下打量着裴其臻。
“我就知道你对谢星榆图谋不轨。”陈子良想起见裴其臻的寥寥几面,那觊觎的眼神根本藏不住,“什么意思,就这么把我室友拐走了?”
“那我请你们吃饭吧。”裴其臻不恼,陈子良比谢星榆年纪还小,在他眼里就是个小朋友,他怎么会和小朋友计较,“也是谢谢你们对星榆的照顾。”
陈子良想拒绝,结果谢星榆在他背后掐他,他只能勉为其难地答应,见陈子良答应,周宏川只好也答应下来。
饭桌上气氛诡异,陈子良沉浸在室友谈恋爱不告诉他的悲痛之中,周宏川也不好意思点菜,相互推诿下,谢星榆直接抢过菜单,快速点完,饭桌上又归于寂静。
“裴……”周宏川想找话题,但开口却不知道怎么称呼,“裴先生,你别在意陈子良这反应,他就是这样的性格。”
“没事,我可以理解,星榆没有在你们面前提起过我吧。”
周宏川看看谢星榆,又看看裴其臻,想着怎么回答才不会让气氛又变得尴尬。
“你俩什么时候好上的?”陈子良终于缓过劲,接着周宏川的话头开始盘问裴其臻。
“去年到嘉水集训的时候。”这次是谢星榆回答的。
“什么!已经谈半年了,谢星榆,你谈恋爱半年一个字都不说,咱们还是好兄弟吗,我还是你的好弟弟吗?”陈子良有种自己被全世界抛弃的痛苦,“怪不得你每个周末都不见人影,其实是去谈恋爱了。”
“对,我给你找了个嫂子,开心吗?”谢星榆指着裴其臻,“瞧你嫂子多帅。”
周宏川在两人打闹之余偷瞄一眼裴其臻,发现他正一脸笑意,显然很享受“嫂子”这个称呼。
在谢星榆和陈子良斗嘴期间,菜陆陆续续上齐,陈子良闭了嘴,化悲愤为食欲,吃到再也吃不下才停下。
裴其臻过来,本来还要找借口不回家的,现在江开,谢星榆彻底没了顾忌,周宏川不打扰两人难得的相处,自觉离开,顺便拖走了陈子良。
两人走在回酒店的路上,裴其臻跟在谢星榆后一步的距离,他似乎心情很好,路上还哼起歌。
“真奇怪,我和金炫雨肢体接触你都要吃醋,为什么我和陈子良你就不吃醋?”谢星榆转过身,倒着走路。
“分开了一年多里,你们有无数的时间培养感情,但你们什么也没发生,也不是对你身边任何人都吃醋的,我也有原则。”
“他就是小孩子心性,人不坏,我刚到榆阳时,他也帮了我不少。”
刚合租那一会儿,陈子良差点把自己饿死在屋里,还是吃了谢星榆留下的炒饭才活过来,自此以后,陈子良就黏上了谢星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