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过继一个旁支作为继承人,裴士元还是更愿意选择自己的血脉。
“离开裴家的庇护,我确实碰壁过很多次,但依旧有人愿意抛开背景去看我的能力,我现在的生活,比起在洲海做边缘人最后被当做联姻的筹码要好得多。”
抛开过去亲情的滤镜,裴士元一直就是个自私又虚伪的人,裴其臻懒得跟他继续废话,他的父亲不在乎家庭,金钱与权力才是他最在乎的东西,为了洲海,他能将妻儿变成自己的垫脚石。
这样的亲缘,没什么维系的必要,甚至以后还会成为被威胁的筹码。
“裴总,愿意做您儿子的人很多,不缺我一个。”裴其臻站起来,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礼貌地颔首,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办公室。
谢星榆在楼下来回踱步,不停咬着指甲,看见裴其臻出来连忙上前,抓着他的胳膊上下左右全部检查一遍,确定没有任何伤才松了口气。
“这是公司,他不会动手的,回家吧。”裴其臻有些好笑地去拍谢星榆的头。
“我担心你。”毕竟目睹过父子俩的矛盾,“没吵起来吧。”
“没有。”裴其臻根本不觉得那是吵架。
谢星榆很识趣地不再提这件事,裴其臻也没打算多说,两人一起回家,晚餐是裴其臻做的,餐桌上,两人谈起洲海这次提供的工作机会。
抛开裴其臻与裴士元不可调和的矛盾,能搭上洲海的资源人脉对谢星榆来说是件好事,以后的发展也能多条路,几乎没有哪个运动员是不接代言的,连吴剑锋也不例外。
不过决定权还是在谢星榆手上,如果他依旧不愿意做下棋以外的工作,也无可厚非,反正不论什么决定,裴其臻永远站在谢星榆这一边。
谢星榆思考了一整晚,第二天早早就醒来,他把裴其臻也摇醒,郑重其事地告诉他,要接下洲海的工作。
裴其臻尚未睡醒,眼睛睁不开,连谢星榆脸都没看清,听他说了一大堆,一句也没听懂,实在撑不住,又靠着谢星榆的颈窝睡了过去。
睡醒之后谢星榆又把计划说了一遍,裴其臻点头表示了解,不过,他暂时不能继续陪谢星榆了。
按照裴其臻和杨河商量的结果,短暂的假期结束后,裴其臻立刻到榆阳上任,起初他是打算和谢星榆一起回去,但洲海的工作和他时间冲突,只能让谢星榆自己在嘉水再待几天,让周暮云赶过来详谈工作细节。
因为知道这次分别后,他们以后会有大把的时间,所以分开的时候也没有那么难过,两人在车站分开,约定在榆阳见面。
激烈争吵
谢星榆处理完洲海的工作,没有逗留回到榆阳,此时裴其臻已经走马上任,分公司的工作也已经稳步开展。
因为提前打过招呼,所以裴其臻早就在站外等他,谢星榆原本想顺路先送周暮云回家,但周暮云并不想成为两人之间的电灯泡,早早打好车跑了。
由于起得太早,谢星榆回家路上一直昏昏欲睡,车子停在楼下的时候,他才刚刚醒来,下意识开车门,却发现车门上锁,谢星榆转过头,惺忪的睡眼里透露出几分茫然。
“你还要和陈子良合租吗?”裴其臻迎着他的目光,轻声开口。
“有什么问题吗?你不是说不会吃他的醋?”谢星榆有些奇怪。
“可我已经搬到榆阳了。”裴其臻无奈,“你不来和我一起住吗?”
谢星榆这才回过味来,明白裴其臻是在变相邀请他同居,他有点想笑。
后来的发展顺理成章,谢星榆跟陈子良说明情况,保证以后还是可以来蹭饭,然后在陈子良依依不舍的哀嚎中,搬到了裴其臻的公寓,如裴其臻所言,公寓位置离棋院很近,他每天早上还能多睡十分钟。
房子里一切的陈设都很简单,甚至有些空荡,只有书房里摆放整齐的书籍,和略显杂乱的书桌,能看得出家里有人。
书房里光线最好的地方,还摆了谢星榆的棋盘,之前落在榆阳的几本棋谱也工整地摆在柜子里,考虑到谢星榆喜欢坐地上下棋,裴其臻还很贴心地安排了地毯和坐垫。
之后,谢星榆经常会在书房复盘当天的棋局,或者在书架上找本书,陪着裴其臻办公,刚到榆阳不久的裴其臻很忙,加班是常事,在书房待的时间比卧室久,两人相互体谅也算和谐。
谢星榆拿下国际比赛的那一年,响应体育局的要求,进入本地的一所大学继续学业,开学典礼当天,谢星榆作为学生代表还有点恍惚。
他还以为这辈子不会上大学了。
借着这股东风,之前为洲海拍摄的广告代言也在这个时候上市,因为较好样貌和过硬的成绩,谢星榆很快成为网络上青年棋手的代表,洲海的产品销量也在不断增加。
周暮云在结束洲海的相关工作后,深感力不从心,再加上扩充棋队,于是请了专业的人来处理棋手商务的部分,有关舆论的事情不需要他们操心。
谢星榆的生活并没有因为陡然增多的棋迷有任何变化,他依旧每天下棋比赛,上学,偶尔和裴其臻约会。
自从裴其臻带他和方伊珞正式见面,谢星榆就萌生了向父母正式介绍裴其臻的想法,只是总因为各种事情而搁置,裴其臻倒是无所谓,但谢星榆偶尔也会想,如果不说清楚,下次该怎么以正当理由带裴其臻回家。
上学倒是轻松,大部分时间还是外出比赛,这也导致了谢星榆信息接收不及时,比如这次,他在论文提交截止日期的前两天才知道有这份作业,而这门课的老师出了名的不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