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仿佛在说“尽管说,尽管做,出了任何事,都有师尊替你撑腰”,李锦绣的自信一下子涨起来了。
闻听此言一点不气,反而假模假样问对方是谁。
在得到了赵元吉的回答后,李锦绣立马拱手,谄媚一笑:“原来是赵二公子!我早就听闻过二公子的大名,今日总算得以一见了!”
燕雨真眉头紧锁,看着李锦绣的谄媚样,暗暗叹了口气,明白有人要倒霉了。
“少跟我来这套!”赵元吉年纪不大,但世家公子的做派倒是一套又一套,“我可不屑于与你这般贪生怕死之徒为伍!”
李锦绣依旧笑容谄媚,还笑着恭维:“二公子真如传闻所言一般无二,真是玉树临风,器宇轩昂啊!”
一边说,还一边目光痴迷地往前凑。
他这副神情和做派,完全像是被年轻俊美的公子迷住了。
赵元吉到底年纪小,在家族中各方面都不出挑,虽然恭维他的人也多,但他不知为何,竟被面前这个姿色平平的年轻人夸得有些难为情。
见他凑了过来,下意识抿唇偏过脸。
就在此刻,李锦绣一拳挥了过去,赵元吉大惊,忙侧身飞出座位躲闪,才一避开就厉声道:“你这是做什么?!”
“赵二公子别误会,我就是做个小实验而已。”李锦绣笑眯眯地举起双手,一副我认输,你们不要打我的姿态,“赵公子方才口口声声说我贪生怕死,你倒是不贪生怕死,那你方才躲什么?”
“你偷袭我,我为何不躲?”赵元吉怒道。
“别人打你,你要躲,本在情理之中。同理,别人要杀我,我当然也得想尽办法保全性命啊。”李锦绣收起笑脸,“我可不认为,我的命就比在场任何人轻贱!”
少年声音不大,但字字如珠玉碰撞,清脆至极。不卑不亢的气度,加之脸上流露出的几分狐狸般的狡黠,让原本平平无奇的一张假脸,瞬间就鲜活起来。
在场众人不得不重新打量起这个年轻人了。
赵家主道:“言归正传,你到底有什么法子,可以证明你说的话?”
“回家主,说出来或许大家不会信,我天生资质过人,有过目不忘的好本事,任何术法,只要在我面前展示一遍,我不敢说一定能学会,但学个皮毛对我而言,不是难事。”言下之意,他也会异鬼术,正因为会,所以才一眼就看出来了。
赵元吉嗤笑:“吹牛都不打腹稿!”
李锦绣:“赵二公子资质平庸,可莫以为全天下的人都跟你一样。”
不等对方发飙,他赶紧步入了正题,矛头直指赵元慎,“既然赵公子对我方才所言,百般不信,那不如我将此术施以赵公子身上,一试便知真假。”
燕雨真不禁对天翻了个白眼——他就知道会这样!小师弟打小就心气高,还记仇。
赵元慎尚未开口,赵元吉就急了,“这怎么能行?”
“怎么不行?”李锦绣不等他扯什么他哥身份贵重啊,之类乱七八糟的搪塞话,赶紧道,“我听闻赵公子最是正气凌然,乃世家公子中的佼佼者,我说的话或许不足为信,但赵公子所言,只怕就是金科玉律,谁敢不信?”
先捧,将人吹捧到一个高度,戴顶大高帽,然后再坑他。
这套路李锦绣熟得很,生怕赵元慎不答应,他还出言激将,故作惊诧:“怎么,赵公子不会是害怕了罢?”
“你再如何激将也是无用!”赵二道,“若正如我哥所言,你是御尸宗混进来的奸细,害了我家侄儿不算,还想害我哥,好大的胆子!”
李锦绣“啧”了一声,斜眼瞅赵二,想当初赵二还跟在自己身后,一口一声李兄李兄的叫,憨厚还可爱。怎么三年之后,就变得跟他大哥一样讨人厌了?
“常言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既想救儿子,又不肯亲自上阵,焉有为人父的样子?”
燕雨真也是听见了风言风语的,说话又直接,与其说是替大师姐打抱不平,不如说他是在推波助澜。
话都说这个份上了,就差指着赵元慎的脸,骂他不是个男人。
赵元慎面色铁青,抓着折扇站起身来。
赵家主心疼长子,本不肯答应,连赵家小叔也觉得不可,还想代替赵元慎亲自上阵。
不过赵元慎认为面前这个姿色平平的少年,不过是信口开河,心底是不信的,遂问:“若事实证明,你在哗众取宠,该当如何?”
李锦绣笑了笑,毫不犹豫地说:“那就听凭赵家处置!”
赵二轻蔑地笑了笑,目光往江寒溯身上扫了扫,好似在说,你是江宗主的人,你答应江宗主都不能答应。
江寒溯终于表态了:“如他所愿。”
话已至此,众人都注目望来。
李锦绣回忆着异鬼术的施术步骤,须得取点东西,分别是乌木鬼珠,黑命丸,招魂铃,骨灰罐,以及尸油。
实话实说,除了骨灰罐都不甚好找,毕竟阴气很重,尤其乌木鬼珠和黑命丸。
乌木鬼珠本是深埋乱葬岗中的乌木,常年浸湿土而不腐,集聚阴气。
而黑命丸就更难找了,须得是生前十|恶|不赦,穷凶极恶的狂徒,死后将其尸体焚烧殆尽,用秘法将骨灰凝聚成核桃大小。
或许这些东西对于御尸宗那种邪道大宗来说,稀疏平常,但对于名门正派来说,确实有点为难人。
不过李锦绣相信,这点事难不倒修真界四大家族之一的瀛洲赵家。
果不其然,赵家主吩咐一旁的门生下去寻。
约莫半盏茶的时间,门生就回来了,除了尸油之外,其余东西都寻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