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获自由的谜亚星身子一软，差点没瘫在沙发上。
“你还好吗？”乌克娜娜有些担心地扶了扶他，“这个冰冻术我还没有练得很熟悉，可能有些控制不住强度，你冷不冷？”
“当然冷，可冷死我了。”谜亚星接收到她关切的目光，一时作弄心起，忍不住装模作样地咕哝了一句。
但注意到乌克娜娜瞬间蹙起的眉头，以及想要起身去找毯子的动作时，又连忙拉住她，“我没事啦，只是刚刚被冻住的时候冷了一点儿，现在完全活蹦乱跳！”
“那就好。”见他比起刚刚恹恹的模样确实精神了许多，乌克娜娜放下心来重新坐好。
“不过，你可是学坏了，居然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偷袭。”
想到自己刚刚被冻住时还处于怔楞状态，肯定是一副傻傻的模样，谜亚星就觉得有些丢人，于是试图为自己的轻易中招找补，“刚刚可不是因为我很弱才被你马上冻住的哦，是因为我对你完全不设防才没躲过的！”
察觉到了他的小心思，乌克娜娜便也不拆穿，只回了他第一句偷袭的话。
“还不是因为你不相信我，总觉得我很弱，什么都要你保护。所以，我才要证明很多事我自己可以做到，比如将敌人打趴。”
“我哪有不相信你，”谜亚星下意识地反驳，忽而又顿住，垂了垂眼眸，“我只是不希望有意外发生。”
“乌克娜娜，你知道吗？很多时候就是会因为一点点的疏忽而造成无法挽回的遗憾，所以我希望在能够预防的时候将能做到的事情做到最好。”
想到了过往的很多事情，他落于自己手心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痛苦。
乌克娜娜虽然早慧，但对于很多事情还处于一知半解的状态，她不太明白谜亚星话语里的意思，只是看见他忽然失落的面庞，自己也不禁觉得难过了起来。
她不知道怎么安慰人，于是默默地把手伸过去，轻轻覆在了谜亚星摊开的掌心之上。
谜亚星微微一怔，抬眸望向乌克娜娜，她那稚嫩的面庞之上是极其纯粹的神情。
“我今天没有带糖，”她说，“但每次妹妹伤心要哭的时候，我拉拉她的手就好了，所以你也不要伤心好不好？”
“我看上去要哭了吗？”
“嗯，”乌克娜娜点了点头，“你也可以哭出来哦，我不会笑话你的，也不会告诉别人。”
她像是在做认真的保证，凝望他的眸子一眨不眨。谜亚星忽然觉得心忽然抽疼了一下，好像随着她轻柔的话语，所有一直以来死死压抑住的情绪再也无法控制，奔涌着要从心口倾泻而出。
他又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的当年，年少时的女孩在他因为被人嘲笑没有家人而在角落独自落泪时，用纤细白皙的手递过来了一张纸巾。那大概算得上他第一次对这位传说中冰冷的奈亚公主改观。
再开口时，他的声音哽得变了腔调，“我真的可以哭吗？”
像个懦弱的家伙一样，毫不掩饰地让眼泪挂满脸颊。
“为什么不可以呢？大人在遇到伤心难过的事情时都可以哭，小孩子也可以啊。”乌克娜娜说。
是啊，他现在是小孩子了，哭是被允许的。
所以小小的男孩在微微怔楞过后，终于松开了拼命捏紧的拳头，再也无所顾忌地抱着女孩儿嚎啕大哭。
阁楼的灯影仍然昏黄，此刻却因为两个相拥的小小驻足者而显出了几分温馨。教学楼的钟声响了又响，终于平复了心情的谜亚星吸吸鼻子，将眼角最后的晶莹抹掉之后松开了对乌克娜娜的怀抱。
“好一些了吗？”乌克娜娜问。
谜亚星微微点头，大概是因为刚刚在她面前放声大哭有些面薄，所以低着头没去看她。
“入学鉴定考，我们一起加油吧，一起训练，然后一起拿好成绩。”刚刚哭过鼻子的声音仍然闷闷的，比起之前却显得轻松了不少。
乌克娜娜一愣，随即忍不住笑了笑，“好呀。”
说完她往后坐了坐，从旁边的包里拿出了一本厚厚的本子，谜亚星扫了一眼，看见封面上是用彩铅画上的三个歪歪扭扭的简笔小人儿，虽然抽象，但还是很容易就辨认出是一个老爷爷拉着两个小姑娘。
注意到他的目光，乌克娜娜解释道：“这个是我练习魔法时用到的笔记，爷爷说遇到了什么困难或者有什么心得就可以写上去，我才开始练不久，只写两页。”
“封面是你画的吗？”谜亚星好奇询问。
乌克娜娜摇摇头，“不是，是我妹妹画的，很可爱吧？”
询问的尾音带上了一点俏皮，望向他的眉眼也有几分寻求认同的意味。
谜亚星便也笑了笑，非常捧场地夸一句“超级可爱”。
乌克娜娜满足了，翻开笔记本准备看自己记录过的内容，忽而想到了什么，转头问他，“谜亚星你的魔法是读心术，要怎么训练呢？”
“也就跟别的魔法一样，不断地重复尝试直到有长进，”谜亚星答，“不过考试的话应该是考普通的战斗吧，这种特定的能力估计用不上，所以我这阵子也是训练攻击为主。”
“噢——”乌克娜娜了然地点点头，“那你的攻击魔法是什么呢？我的魔法名字叫‘冰风暴’，虽然名字很威风，但练得还不是很好。谜亚星的读心术这么厉害，别的一定也很强吧？”
“倒不如说恰恰相反……”谜亚星不知为何感到有些心虚，声音也低了下来。前世心里那点自卑又不合时宜地升了起来，让他想着要不干脆转移话题糊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