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完这句话,手机摔落在桌上。同事转头看他,问他怎么了,脸色怎么那么差。
他笑着回,没事,可能有点低血糖。
同事给他一块士力架,劝他:“赶紧吃,看你的手,抖成什么样了,等下别再晕过去。”
施逸觉得自己真的快晕过去了。
他从没见过这么薄情的女人,说走拔腿就走,说散立马就散。
他告诉自己无所谓的。反正不过是成年人的一场逢场作戏而已。
无所谓的。
到了新的城市,一切很快适应起来。
这些新的人、新的环境、新的生活节奏,对何欢来说都是最好的安排。
父母知道她换了城市工作,倒没多说什么。只是担心她离开超一线大都市到了地方城市,已经三十二岁的年纪会是婚姻市场中更加明显的硬伤。
家里开始动员一切关系给她安排相亲。
到这时何欢才觉得世界其实一点都不大,她都不知道父母究竟是怎么做到的,远在家乡却总能有数不清的“同事”“朋友”“亲戚”的儿子侄子外甥恰好和她在同一座城市,恰好可以在周末安排相亲。
何欢本来不想去,奈何父母催得紧,催到激烈动情处时,差点要坐高铁过来亲自押送她去相亲。
何欢只好妥协,周末两天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相起亲来。赶场子似的见了很多人,只是都不怎么合眼缘。
后来继续相着相着,相到一名医生。
医生叫孙言晖,本地人,比何欢大一岁,长得文质彬彬。人也坦诚,直说自己之前有个交往很多年的女朋友,已经同居了,后来她在国外有更好的机会,就出去了。所以他才单身到现在。
何欢也实话实说,自己算是有两段感情。
说“算是”,是因为她不知道和施逸的一段身体伴侣关系,算得上是感情关系吗。可如果不算,又觉得有点欺骗了医生。
好在医生没有精明到察觉出这里有个特别的字眼。他微笑着,很温润地接受了自己和何欢都是有过去的人。
何欢发现孙言晖和自己差不多,他们都不会没话找话地硬聊。没什么想说的,就静静坐一会,这样反而更舒服些。
两个人就这样在一种自己舒服别人也不尴尬的氛围里,一起吃了顿饭。
吃完饭孙医生体贴地开车送何欢回公司宿舍。何欢临下车前,孙医生仿佛鼓了一点勇气才开口,对何欢说:“要不,我们俩试试看?”
何欢看着他笑了笑,说了声:“好。”
从那天起,何欢没有再去相别人的亲。
过几天,趁着中午午休,她给父母打视频,告诉他们,她决定和孙医生以结婚为前提,好好相处下去试试看。
父母开心得快哭出来。何欢有些唏嘘,原来能让父母开心,是这么简单一件事。她找个男的,说打算结婚,就可以了。
挂了和父母的视频通话后,何欢看着微信的通讯列表。这才想起施逸还在里面。
她决定从里面把施逸删掉。
她已经有了开启一段新关系的决心,于是也该和旧关系做个明确了断。
想起上次他抱怨过她一言不发就删了他。她笑了笑。那么好,这次就通知你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