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越匪夷所思:“两个小时,你打算怎么写?”
“我半小时就能搞定。我打字很快的。”池曦文趴着从床头找充电线,把笔电打开了,后背光洁,白皙的脸上照映台灯的暖光。
梁越:“那我怎么办,你不管我了。”
池曦文扭头,眼睛眨了下:“半小时后再管你行吗?”
梁越不爽,没说话,不知道池曦文脑子抽什么风,去赚这个钱,写几个小时能赚三百块吗。
他冷脸起来洗澡,换上睡袍,冲了杯美式就进书房工作了。
这会儿是凌晨。
日夜颠倒是他们的常态。
屏幕上数不清的数据,他同时开着两台电脑,一台分析数据,一台制定战略计划,旁边还有一台待机的是准备一会儿开跨国视频会议的。在梁越跳槽到风铸后,时常遭遇隐形的偏见与歧视,他是华裔,在白人构成的国际金融集团里工作,必须保持精力旺盛,以绝对的能力力排众议。
等池曦文赶完代写论文跑过来找他,梁越就不会再理会池曦文了,关了一下麦克风,头也不抬地对他说:“去乖乖睡觉。”
池曦文在他旁边绕了一会儿,想得到他的关注,但只受到了忽视。池曦文因为犯困了,总是趴在梁越书房的沙上睡着。
梁越不太管他,开会中途抬看一眼时,觉得挺安心。池曦文怕冷,他自己取了毯子盖着,裹得严严实实的,睡得像个蚕蛹,不用自己去帮他拿或者抱回床上。
池曦文对他是重度依赖,但梁越那时会希望他能独立一些,不那么黏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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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灯光下,梁越注视了许久的手机消息。
他靠坐在床上的阴影投射在暗纹墙纸上,一动不动。
半晌,他放下登录小号的手机,没有再给热心肠的池医生回复。
翌日晨起。
池曦文拿出手机看,昨晚的那位不方便打字的老人家再没回复过自己消息。
他有点忧虑。
他非常容易因为这种小事忧虑整日,表面看不出,仍然正常地去上班。
快到中午时,池曦文没有吃饭,就打车去了梁越家的别墅群。
同时他打电话把午休的李夏煜支开,让他去某家很难等的新疆餐厅帮自己排队,等自己外诊结束就过去。
然而电话里,李夏煜声音有点迟疑,说:“好,我现在过去排队,真烦人,他们家怎么不让大众点评取号啊?看不起我VIp吗。”
池曦文敏锐地问:“你今天中午本来是不是有什么事?”
李夏煜“嗯”了一声:“大哥消息让我中午回家一趟。”
池曦文:“……”
昨晚洗澡时,池曦文就想过会不会在今天出外诊时碰上梁越。
万一碰上了他正好在家,那夏煜也回家怎么办?
他并不想让自己和梁越过去的关系,暴露在李夏煜眼前。
池曦文想,倘若梁越在家,那便正好可以和他一次说清楚吧。
尽管这么想着,池曦文仍然控制不住的焦虑,组织着腹稿,脑子里一遍遍浮现梁越看他和李夏煜在一起时的眼神。
池曦文靠在出租车后座椅上,后背冒着虚汗。
下车后,保姆过来开门,给他拿了鞋套,先说要给他额外的车费,然后踌躇道:“球球主人几分钟前回来了,球球这会儿在楼上猫窝里,池医生,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