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要不要吃药?他犹豫了片刻。
很显然药的副作用在他身上体现了,以前他没有这么频繁的吃药,在肯尼亚他几乎不需要药物控制情绪,这种现象是回国工作后开始的。
他病情加重了。
大概因为他处理的安乐变多了,几乎每天都有。
尤其他最近有些名气,很多主人慕名带着绝症动物来找他,有的或许他能处理,比其他医生要更有方案和能力,但他不是神,无法拯救每一个生命,他需要在诊疗室内独自面对复杂的问题和情绪化的主人。
今天,一位失控的女士闯进诊疗室,语气尖锐:“你开什么玩笑,我专门坐飞机过来找你!你告诉我你治不了,你是网上营销的吗?你不是很厉害吗?安乐?我不同意,我要起诉你!”
她的指责像刀子一样直戳池曦文的心脏。池曦文清楚地知道,这只狗已经病入膏肓,生命的每一刻都充满痛苦。看着狗狗虚弱和求生欲丧失的眼神,池曦文心头沉重。
郑院长出面调解,安抚了那位女士的情绪,她抱着明显痛苦的狗离开了医院。但池曦文的心情并没有因此好转。
他无力地靠在墙边,对郑院长解释:“我不是真的想让她的宠物安乐死……但它太痛苦了。再活着只是负担,对人对宠物都是。”
郑院长无奈:“五点半了,你该下班了,回家调节好你的情绪。准备一下下周和我去北京出差,今年是saVa大会在中国第一届的召开,我受邀前往,决定带你一起。”
这会儿池曦文准备洗澡,也收到李夏煜的短信,告诉他:“我到家了哦。”
池曦文回:“好的,那我去洗澡了。”
李夏煜看了眼车库里停放的车,知道梁越和父亲两个人都在,自己没加班的事可能穿帮了,他在地下车库里催促小张做文件:“快做好我给marvin!!”
小张焦急:“来了哥,马上马上!”
然后李夏煜听见车库的门被打开,他手机屏幕亮光在黑暗的车库里格外显眼,父亲开灯说:“小夏?站那儿做什么,我看见你开车回来都十分钟了,怎么还不上来?”
李夏煜:“……来了。”
他乖乖走过去。
父亲梁宏说:“我刚刚问你大哥,你的转正情况。”
李夏煜浑身绷紧。
梁宏探究地盯着他:“好像有些危险啊?工作不认真?”
李夏煜:“不是啊,我挺、挺认真的……大哥那是黑我呢。”
梁宏坐下,也让他坐下:“他黑你干什么?你只是个实习小员工,他是ceo。他说这不归他管,刚找了hR确认你的情况,我才知道你经常迟到早退,你就这样,有什么好黑的?”
李夏煜心道,他嫉妒我。
从梁越对提到池曦文的反应来看他就知道,梁越没有忘记池曦文,可能还想抢走。
梁宏说:“你晚上没有加班,去哪儿了?”
李夏煜:“加,加着的呢,我在星巴克加,公司工位坐着像监狱一样,我写不出来……”
“财务部那么重要的文件,你拿到星巴克用公共网络加班?”梁宏自己开办企业,有自己的一套办事思维,当初李夏煜自己提出毕业后想找个大企业实习,而不是来家族企业上班,他同意了,也认为这是个不可多得的锻炼机会。
“你态度不端正。”梁宏说。
李夏煜坐着不说话,他觉得自己最近挺端正的了,今天是意外,他的所有正常工作计划都被梁越的一句话打破。
梁宏敲打了他几句,放他上楼休息。李夏煜看见书房门开着,感觉梁越故意在等他进去一样。随即李夏煜也故意走过去,在他面前说:“我晚上没加班,你肯定知道,因为我去池医生家里了,他跟我坦白了关于你的一切,他说他爱我不是因为我像谁,只是因为我好,所以他爱我。”
梁越面无表情注视他。
李夏煜和他对视几秒,双手撑在他的办公桌上:“大哥,你这么厉害的人,喜欢谁得不到,别一天到晚盯着别人的对象,我们很好,不需要你关心。”
梁越抬眸:“你在说你母亲吗。”
李夏煜愕然了一下,嘴唇抖动,无法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