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平和、安宁。
池曦文抬头望向梁越:“在这里的时光,真的有种不可替代的意义。我无论走多远,回到这里,总觉得像是回家了……像是,第二个家。”
“我的第一个家是你给的。”他对梁越说,“第二个家就是这儿。”完全不用考虑别的,没有太大的压力,也没有世俗的欲望。
梁越看着池曦文放松的姿态,他心中的紧张慢慢减弱,虽然始终不理解这种危险而温情的互动,但他逐渐接受池曦文的选择,半晌后说:“那我们以后也常回来。”
既然对池曦文这么特别,那梁越也希望自己可以参与他的回忆和现在。
草原的风温柔地吹过,夕阳渐渐坠入地平线。
几日后。
池曦文的假期快结束了,在回国前,梁越准备了一次特殊的极限项目。直升机盘旋在高空,缓缓前行,两人在后座,池曦文穿着一套简洁的跳伞服,贴身的设计显得身形修长;与他并肩的梁越一身黑色的跳伞装备,衬得肩膀更加宽阔有力。
梁越将手臂牢牢环在池曦文腰间,将他拉近自己的怀中。随着直升机的舱门缓缓打开,呼啸的风从机舱外灌入,带着高空的寒意与一丝即将跃下的刺激。梁越俯身靠近,低声在池曦文耳边说道:“准备好了吗?害怕么?现在不想跳了还来得及。”
“我没有不想……我也不是很怕。”池曦文微微闭眼,脚底下的画面他不敢看,但被梁越抱在怀里反而有些安定,他问,“是不是就像跳楼一样?我以前想象过,但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梁越轻笑,下巴压在他的顶道:“马上你就知道了。”
风声骤然充斥耳畔,强烈的失重感瞬间让池曦文的心脏跳到喉咙口。他一开始下意识地紧闭双眼,双手不由自主摊开,感受着风的强烈冲击。而梁越则牢牢地将他抱在怀里,控制着下降的角度与度,臂膀有力而安稳,带着从容镇定,似乎任何风暴都不会撼动分毫。
随着下坠的度逐渐平稳,池曦文缓缓睁开双眼,眼前的风景变成一幅壮丽画卷。池曦文的心中涌起一种说不清的自由,他像是在天际间飞翔——无边无际的草原铺展在脚下,蜿蜒的河流像是大地的脉络,缓缓流淌在广袤的原野中;远方的天空被夕阳渲染成金红色,光线洒满天地间,这一刻整个世界都归于宁静。
几秒钟后,梁越在他的耳边低声说道:“我希望,死亡的那一天,我们还能在一起。”
池曦文没有听清楚,风声太大了:“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就在此刻,梁越拉动降落伞的开关,巨大的伞花在空中绽放,两人瞬间被气流抛起,重力减弱,风也缓和下来。
池曦文这回能听见了。
梁越的声音准确无误地落在他的耳畔,几乎是喊出声的:“我刚刚说,我爱你,池曦文——”
池曦文微微张开嘴唇,无声地回应着。他看不见梁越的脸,只能感受到他从身后环紧的双臂和那浓烈的情感,就像跳跃着的火焰般,炽热而无法抗拒。那份爱意在这漫长的自由落体中一点点地将他包裹,他的内心随着风的呼啸也被完全释放,毫无保留地交付给了身后这个人。
“我也爱你。”池曦文的声音极其细微。
梁越大概没听见,但又感应到了他的回应,所以手臂拥抱得愈用力。
他们的脚终于触地时,草原的广阔与温暖的阳光将两人包围,天地间仿佛只剩下彼此。池曦文的心脏仍在剧烈跳动,整个人像是还在空中悬浮着,未曾完全回到地面。他抬头望向远处的草地,夕阳的余晖洒在奔跑的野生动物身上。
他回过头,迎上梁越的目光。梁越此刻神情柔和,温暖的夕阳勾勒出他轮廓分明的年轻眉眼,英俊得像一尊雕塑。他的手仍牵着池曦文,不愿松开。这片大地是他们独有的归处。
“我愿意带你去任何地方。”梁越垂亲吻他的嘴唇,“也愿意跟你去任何地方,天堂或者地狱。”
池曦文抬环住他的脖颈,说:“我也是。”
无论经历过多少波折,自己似乎始终会重新回到这一刻的心动,仿佛在不同的时间节点上,一次又一次地爱上同一个人。像潮汐般恒久而不可抵挡。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