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收拾好出来,恰好女寝的三人也在此时出门,六人在走廊上碰了面,互相交换信息。鉴于奔波了一天大家都很劳累,赖以柠提出还是由他们三个小辈外出买菜,前辈们先在民宿里休息。
贺瑜轻笑着说,那也不能不能倚老卖老,还是要干点什么帮帮忙才是,便拉着祁鹿和陆明逍一起处理海鲜去了。
于是大家兵分两路,一队去菜场,一队去厨房。
千浔村本身不大,说是菜场,其实就是几个聚在一起的菜摊子,上面搭了一个简易的塑料棚,淘洗鱼虾的水被小贩们直接倒在地上,弄得污水横流,难以下脚,空气中也弥漫着腥咸的味道。
“哦莫,我这双鞋怕是要废了。”詹小宝皱了皱鼻子,左闪右躲,生怕自己的鞋子被弄脏。他为了减轻行李重量,已经忍痛割爱就带了两双鞋,这双要是废了就没有替换的了。
赖以柠和陈旭颜倒是毫不在意,在商量着什么菜便宜,哪里的菜更新鲜。詹小宝跟在他们后面,还在顽强地与污水作斗争,然而一双纤尘不染的小白鞋还是不一会儿就印迹斑斑。
算了,摆烂吧,大不了晚上不睡刷鞋!如是想着,结果脚下一滑。
“啊!”詹小宝直直向前摔倒,扑跪在地上。
陈旭颜听到动静之后急忙转身,但还是晚了,一个没拉住,詹小宝已经摔到泥水里了。
“嗷~啊啊啊!”,作为一个精致的男生,詹小宝自打娘胎里出来就不记得自己有过这么脏的时候,他看着满手和满腿的污泥,一时没绷住,跪在地上,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喷涌而出。
“呜呜呜呜陈旭颜,我要死了!”
这一声凄惨的哀嚎,引得路人们纷纷侧目。
“怎么了小宝?你没事吧?”赖以柠也不嫌弃他一身脏,伸手去搀他胳膊。
陈旭颜和她一起把詹小宝扶起来,让他坐到路边一户人家门前的石阶上。詹小宝还是哭个不停。
陈旭颜以为他是哪里摔伤了,卷起他的裤腿查看,结果发现只有膝盖嗑红了点,也没破皮。
赖以柠从随身的背包里翻出来湿巾,帮詹小宝擦脸和手,看到他手掌内部确实擦破了点皮,还有血珠在往外渗。
“这得回去处理一下,我有药。”赖以柠说。
“嗯,谢谢。”陈旭颜道,又伸手在詹小宝脑袋上揉了几下,“这么点小伤,哭什么?”
詹小宝红着眼睛,显然也意识到自己丢人。但这不仅没能让他止住哭,“受了一天的罪+倒霉摔了一身泥+在摄像机和陈旭颜面前丢人”这几个因素加起来反而形成了更猛烈的催化剂。
他逐渐由大声啼哭转为小声抽泣,眼泪就像止不住的河堤,一次次蓄满眼眶又一股脑地倾注而下,让人看着怎一个委屈了得!
他怎么这么会哭?陈旭颜想。
由于这个小插曲,三人在菜场没再多作停留,简单买了些蔬菜、大米、调味料就回去了。
民宿一层是一个清幽的小院儿,厨房在院子东南角,半开放式的,小院儿中央有一个石头搭成的圆桌。贺瑜、祁鹿、陆明逍三人正围坐在桌边开牡蛎壳,各自脚边用壳子堆起的小山丘可以看出来三人战绩颇丰。
祁鹿看见三人进门,率先打趣,“哟,怎么带回来只小花猫!”
陆明逍抬眼看了看詹小宝的狼狈相,嘴角抽了抽没说话。
贺瑜倒是赶紧放下手里的工具,抽了张纸巾抹抹手,把长辫子甩到身后,走到詹小宝跟前关心道,“怎么了孩子,怎么搞成这样?”
詹小宝现在不哭了,不好意思道,“呃摔了一跤。”
“摔了?有没有受伤啊?”
“没什么,就手擦破了点皮。”詹小宝举起爪子给她看。
“哟,这可不行,去擦点药吧,消消毒,别感染了,你有药没?我带了双氧水,我去给你拿。”
赖以柠:“没事姐,我也带药了,我去给他拿就行,你别跑了。”
“也行,那辛苦你了。”贺瑜拍了拍赖以柠的肩膀,眼神中尽是长辈对晚辈的关怀。
赖以柠报以微笑,但目光听留在贺瑜那只沾了海鲜、擦过但没洗过的手上时,在无人注意的地方嫌弃地皱了皱眉。
詹小宝跟赖以柠一起上了楼,陈旭颜则留在下面开始张罗晚饭。
詹小宝先换了身衣服,出来时看到赖以柠手里拿着棉签和一瓶碘伏,也换了衣服。
“小宝,我帮你上药”,赖以柠晃了晃手里的药瓶,指着走廊尽头的小沙发,笑道。
“谢谢姐。”詹小宝乖乖坐过去,摊开白嫩嫩的一双手。
其实再晚一点儿那伤口都快愈合了,他本来不想那么麻烦,但看到这些姐姐们一个两个对他都那么上心,也不好拂了人家的意。
之前觉得自己和陈旭颜的日子不会好过,现在看来有点多虑了。
“你挺厉害的”,赖以柠正给他涂药,冷不丁冒出来这么一句。
他们两人都刚换了衣服,还没来得及带麦克风,赖以柠说了什么只有詹小宝能听见。
“啊?”詹小宝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滴,朋友卡
“你刚出道不久吧,第一次录综艺,就知道给自己制造焦点,抢镜头,挺厉害的。”赖以柠解释道。
詹小宝压根儿没往这个方向想过,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可能犯什么行业禁忌了,忙慌着解释,“不是姐,你误会了,我真的是不小心才”
“嗐,没事儿,”赖以柠摆了摆手打断他,“我又没怪你,咱们当明星不就是为了红吗,这很正常,我觉得你这招可以,很厉害,夸夸你。”她嘲他眨了眨眼睛,做出了一个在詹小宝看来意味不明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