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宾们面面相觑,对这位新成员的到来着实没什么期待。赖以柠问:“那七个人的话怎么分组啊?”
六个人两两一组正好,七个人的话就有一组多一个人,对其他组很不公平。
“这次的分组规则是这样的,考虑到大家要干农活儿,公平起见每组一男一女,分三组,每天派代表抽签决定飞行嘉宾的归属,成绩方面按平均来算,尽量保证公平,但多一个人毕竟多一份优势,所以拥有飞行嘉宾的组还要分出一部分时间来承担家里的卫生清洁工作。”
规则讲述清楚后,一行人出发前往那位eric先生的家。
大巴车在路上蹒跚了一个多小时后,停在一栋两层楼的砖红色小别墅前。
别墅拥有三角形的屋顶和直立的烟囱,每扇窗户都用窗框分隔成四块,门前有不同颜色的圆形石头铺成的小路,和一座宽敞的庭院,特别像小朋友美术课上画的那种小房子。周围虽然也有人家,但每户之间相隔都很远。
天色已完全变为深黑,空中零星散落着几颗星星,北风呼呼地吹。别墅内灯火通明,暖黄色的灯光有一种天然的吸引力,让人不由得联想到壁炉、烤鸡和圣诞树。
主人erik是一个白金色头发,脸上褶皱很多,眉眼深邃的中年汉子,身形高大到所有人都得仰视,目测有两米。
有缘的是,他的妻子ay居然是中国人,中文名字叫冯娜,身高一米八多。她生了两个混血的小孩,一男一女,都长得很高很壮实。一家人站在一起能让人产生误入巨人国的错觉。
受冯娜的影响,erik和两个孩子都多多少少会一些中文,再加上她在中间充当翻译,他们之间的交流不成问题。
erik兴致冲冲地介绍自己的家,带着来访者们在房子里转了一圈,当听到他们要根据比赛结果分房间住,最后一名要住到地下室时大为震惊,说“房间绰绰有余,为什么要住到阴暗寒冷的地方?”
夏舒扬翻了个白眼,说这叫“没苦硬吃”。
冯娜哈哈一笑,将其翻译成“一个残酷的竞争规则”。erik向他们投去同情的眼神。
参观完毕后六人和erik一家开始准备晚餐。冯娜说这是他丈夫一早开车出去采购的食材,专门为了欢迎远道而来的客人。
“那可真是太麻烦你们了”,贺瑜在围裙上擦擦手道。
“别客气,节目组给了我们丰厚的报酬,这是应该的,”冯娜笑着向她投去一个善意的眼神。
忙活到一半,导演通知他们说飞行嘉宾到了,要出去迎接。
“提示一下,这位嘉宾是上一季节目中出现过的老朋友,你们可以先猜猜是谁。”导演故意卖关子,露出一个匪夷所思的笑容。
詹小宝心里咯噔一下,切面包的动作停了。
不知道为什么,上一季明明来的人很多,陆明逍、祁鹿、余九初都有可能。但当下他脑子里只剩一个名字——陈旭颜。
会是他吗?不太可能吧,他前天刚刚从山里拍戏回来,昨天自己还刷到他在a市一个活动上的路透,怎么会突然横跨大半个地球来录综艺呢?
虽然明知可能性几乎为零,可詹小宝就像突然有了心灵感应似的——他觉得他就在附近。
于是不顾其他成员和还没挪动机器的摄制组,直接披上外套,推门跑了出去。
踏上童话般五彩缤纷的石头小路,推开铁质的、玫瑰花纹镂空样式的庭院大门,他看到一辆黑色越野车停在路旁。
空中不知何时开始飘雪,路灯下雪花的痕迹格外清晰,飘到黑暗处又隐匿不见。
一个穿白色长款羽绒服的人正弯腰从后备箱里拿行李,黑洞洞的车厢吞噬了雪花。
那人听到动静后抬头,转身,在漫天飞雪中对来人露出了一个灿烂无比的微笑。
詹小宝的世界定格在了那一秒,他的心随着陈旭颜的笑,一起沦陷了。
发烧
“你你怎么来了?”詹小宝结结巴巴道,思绪还处于巨大的震惊中,久久回不过神来。
陈旭颜揉揉鼻子,左脚的鞋尖在雪地上来回搓着,眼睑低垂,腼腆笑道:“不放心你,就过来看看。”
潜台词:不放心你和周予舟在一起,所以一定要来。
哪怕推了一个商业活动要支付上百万违约金;哪怕答应来这个综艺的片酬全部归公司所有;哪怕连轴转二十几个小时都不合眼,也一定要来。
他实在无法忍受詹小宝有七天的时间都跟周予舟一起度过,就算知道他们之间没什么,也有一种自己的领地被他人入侵的危机感。
特别是每次上网刷帖看到周予舟看向詹小宝的眼神,他就明白这个人一定有所图,因为那眼神太熟悉了——跟自己一模一样。
经纪人irene强烈反对他来,认为这是自毁前程的行为。在反复交涉无果后,他甚至使用了一点非常手段,拿到irene经常通过隐蔽合同吃回扣的证据,截取其中一小段摆在她面前,这才得到来这个节目做飞行嘉宾的机会,却还是比原计划晚了一天。
不然他可以跟小宝一起走的。
其他人还有一天的休整时间,他是真的全靠身体素质硬撑着,才不至于晕倒在半路。
不过,在见到詹小宝跑出来的那一刻,一切都值了。
为一个人头脑发热,所有理智化为乌有,所有冷静在炙热的情感中湮没,只剩下无畏与冲动。
有人将其当作极危险的讯号,但对他来说,这是前所未有的体验,是一颗死寂沉沉的心逐渐活过来的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