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场景是熟悉的,过去很长时间两人分坐餐桌两边,共用一顿饭。
那时候文亭不懂为何心里总有奇异的冲动,想说些什么,然而说出口的话一点都不好听,总带着刺,江凌对他也是。
现在或许也还不懂,只是两人冲破了那层别扭的关系,也冲破了正常的暧昧,就不用再思考对方是什么态度。
想到两个月前自己为和李止青的兄弟情辩解,江凌一副见鬼的表情似乎也就不奇怪了。
自己可不就是同性恋吗,江凌不也是吗?那明明是明晃晃的吃醋。
不知道当时自己到底在掩饰什么。
直到现在,好像所有的事又回到原点,难道这其中的事情必发生不可吗?
不来一点莫名其妙的事情,他们俩就捅不破那张纸?
文亭夹了一筷子菜送到嘴里,这些事情想来都令自己无语。
是不是两个月前江凌一句:“我吃醋了。”或者是更坦然的一句喜欢,他们就能顺利发展?
谁知道呢,其实不只是江凌的错,自己也有很大问题吧。
想到这里,文亭抬眼轻飘飘撇了江凌一眼,而江凌没有接收到这一记眼神杀,还盯着文亭的手看。
文亭感叹:真是两个作精,谁会看不出来端倪呢?难道这样的事情从没发生过?怎么可能。让文亭细数,他是可以数出不少出来的。之前到底在较什么劲。
想到这还有些生气了,正好饭也吃得差不多,便放了筷子也干坐着不说话。
约定
文亭一点都不担心今天江凌会做出像上次那样让两人难堪的事。一来,如果江凌要动粗那应该在自己一进门就开始了;二来,江凌现在的表情让人捉摸不透,是一副冰释前嫌、遗忘记忆的样子,这倒让文亭认真开始思考这人今天到底是做什么回来。
江凌吃醋的话,应该是硬邦邦、冷冰冰的。
安静的时间久了,文亭错开眼神抬眼看看头顶上的灯,然后抬起手放在桌上,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
如果不是为了感情的事,还能是什么呢?总不会说要成全自己和蒋钰?他上次那样的态度和行为可一点都看不出成全。
来过生日?这倒有可能,他们几乎没有分开过。但执拗着要一起过生日的意图还是为着联络感情吧。
这样思索过一圈,对面的醉鬼还没有半点表态,文亭有点按捺不住,但他不会主动示好的,所以转而以不耐烦的表情暗示着什么。
从前也没见江凌这么犹豫不决。
我既然已经回到家,还坐下来和他一起用过晚饭,这足够显示我不拒绝的态度,几乎就差你再强硬一些,问出那几个问题,这一切混乱的事就可以被解决了,你不是一贯擅长吗?怎么现在反而犹豫了,在等什么呢?喝酒喝糊涂了。文亭这样想着,表情越来越冷。
可能又过了几分钟,在餐桌上的残羹都开始冒冷气的时候,江凌揉了把自己的脸,站起来离开椅子,像是带着一股决心,但由于喝过酒的缘故,动作迟缓了一点,只是显示出很决绝的样子,走到玄关一旁的置物架边,置物架上挂着文亭的书包,书包旁边有一本诗集,崭新的,包装还在。
文亭仍然在座位上,只是扭头看他到底要做什么,心里感到一丝奇异。
江凌停在书包前,伸手摸了摸肩带,这是他常常接过文亭书包的地方。然后收回手,目光从书包转移到那本新书上,他盯着看了几秒,然后将书拿起来,拿在手上仔细看了看封面和书的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