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参加工作后外地同事对我说:“我曾经一直以为你们的省会城市是浔阳、是江州。
我问为什么,他说因为张若虚的那《春江花月夜》,李白的《望庐山布》,是白居易的《琵琶行》,还有朱元璋和陈友谅的那场鄱阳湖大战。
我这个英雄城本地人听了很不是滋味,便问他英雄城在你心里就没有一点存在感?
他说有啊,王勃的千古奇文滕王阁序。
最后我花了三个月的时间背出了滕王阁序,站在滕王阁俯瞰江面的那一刻,终于体会到了那句“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的美景,我才意识到,原来美景需要与知识相结合。
否则什么亭台楼阁和大桥,还有那些稀奇古怪的路名,在我眼里都不过尔尔。
村里的祠堂和土库
大巴车下了高速后,进入镇上就可以随意下车了,因为没有公交站点,所以公交车经过离家最近的地方,要提前拿好行李走到驾驶室旁边对司机说,等会到哪下车,司机师傅便会停下来。
下车的位置就在大马路上,从前我家那栋楼房没拆迁的话,便可以在家门口下车了。
自从搬回老房子后,我便要从路口走一公里路到老居。
去往老家的那条马路,依然是黑煤渣的单向道,家里的农田还在马路两侧。
穿过铁路下的涵洞,就到了父母居住的老瓦房,而我只是进家门打个招呼,便会去爷爷的住所,那才是我的住处。
爷爷偶尔会问我“崽啊,你钱够用吗?在外面恰的饱么?”
我说恰的饱哦,他依旧会硬塞20块钱给我,边塞边念叨“崽,公公没有好多钱给你,你就拿到这点钱”。
空闲后,我就喜欢一个人在老村子里走走,尤其是挨着祠堂的几栋土库和老屋。
小时候我最怕一个人经过祠堂,现在十几岁了,一个人走着曲径通幽的石板路进入祠堂,仍然是一股阴凉的感觉,供奉的那几尊神像,我从来不敢直视。
这栋祠堂建于明朝永乐年间,距今已有600余年。典型的赣派建筑,三进三天井的土库,比现在的两层楼房还要高,屋顶上的墙缝里甚至还长着大树。
不管是从外观还是内步格局,都能用宏伟两字形容,属于较大村庄的祖祠。
村里红白喜事在祠堂办,也是有要求的。
比如嫁娶需是清白之身才能进祠堂拜堂,从正门第一进来到第三进神像前拜堂出嫁。
而白喜事要寿终正寝才能将棺材抬进祠堂,接受村里人跪拜送行,再从正门抬出。
祠堂的第一进,和第三进差不多大,第一进小孩子们喜欢在地上打弹珠,尤其是下雨天,就是孩子们的聚集地。
第二进空间是最大的,因为第二进是可以搭戏台,每年的元宵节,从正月十三到正月十五,下午到晚上连唱三天戏,也被成为社戏(春社)。
第三进的正中间供奉的就是神像了,但第三进有一个特殊之处,那就是左右两边各有一间房屋,村里有老人住着。
祠堂顶部两侧挂满了棺材,是村里年岁大的老人提前为自己准备的,元宵舞龙灯的道具也挂在两侧,这也是孩子们一个人害怕进祠堂的原因之一。
但是祠堂东南西北都是有门的,进出村子比较方便。
祠堂隔壁紧挨着一栋乾隆年间建造的大土库,外墙的青砖上还刻着“乾隆”二字,同样是三进三天井,但是只有一个正门,一个侧门和一个后门,每个门顶都刻着一块石匾。
但是这栋土库里却住了十来户,都是土改的时候分配的,咪咪家就是其中一个。
而祠堂里的两建起来房屋和土库的一部分,从前便是我爷爷的养父母,也就是我的那地主太公的。
说来我那个地主太公,也是时运不济,可怜的是很。
地主太公并不是非常有钱的土财主,也就是抠抠搜搜省出来的钱,就用来置田买地,爷爷这个儿子也是买来的。
最后扣扣搜搜,舍不得吃用,买地买房拖了个地主,留下十几岁的爷爷,人财两空。
十来年后修谱,爷爷便要求从地主太公名下脱离出去,回到亲身太公名下。
另外村里还有一栋稍小的土库也是分出去了的,有些老房子还是土木结构,用泥巴混合木头做的房子,也有土砖做的房屋。
我总喜欢一个人游荡在这些破旧的老屋里,也喜欢去没人的燕子窝。
燕子窝实际就是一个破茅草亭子,下雨时可以避避雨。
因为部分人家的菜园子就要经过这条路,路上还有老木头搭的独木桥桥,而我家的菜园子也需要经过燕子窝和独木桥,我过独木桥时总是担心木头会断。
因为燕子窝这条路,没有人居住,两边都是浓密的草木,太过阴凉,晚上更是阴森森,所以晚上基本没有人会来这边,天黑都会赶回家里去。
我就这样时常走在这些曲径通幽的小路和老屋里,不厌其烦。
豫章故郡,洪都新府
在学校住宿的日子里,晚上的我大部分时间都是沉浸在小说里。
宿舍房间里并没有卫生间,只有公共卫生间和浴室,在长长的走廊尽头,半夜上厕所是有恐怖小说里宿舍厕所的味道。
晚上10点后宿舍楼就熄灯了,只有走廊上昏暗的感应灯。
我时常坐在走廊的地上,看着恐怖小说,感应灯熄灭了,我就拍两下手掌让等重新亮起来。
这恐怖小说一看就是近一年,以至于半夜出来上厕所,从小就怕鬼的我也是战战兢兢的奔跑着去厕所,总担心马桶里会伸出一只手或是一个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