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做当家主母多年,这是第一回被禁足。
因此她愈笃定古启华克自己,要知道,她这些年只生了一个女儿,老爷都没有冲她过脾气,这一次居然动这么大怒……都是古启华挑拨的。
老爷的心既然已经飞了,她干脆就不要了。没了这个人,她还会更安逸。
她被禁足,可府里的下人都领着她手底下管事的工钱,只要不是傻子,就知道她是真正的主子。所以,她除了不能出门,[ri]子过得还算顺遂。
看见有人来请自己去外书房,江氏心中一喜。心里想着以后女婿要是乖巧,就让女婿当家,若是不听话,现在教导孙子也来得及。就是……女儿得抓紧点,赶紧把孩子生下来。
江氏换上了一身素服,进门看见古老爷脸[se]白得跟鬼似的,慌慌张张扑上去:“老爷,您这是怎么了?不是说好转了么,怎么会突然就……突然就……”
顾秋实在整理自己的药箱,头也不抬。
江氏那话就是暗示顾秋实动了手脚,可惜没人接茬,她只得自己往下说:“其他的大夫都不能碰你的伤,只有启华……”她扭头怒瞪着顾秋实,“这是你亲爹呀!当年的事情不知道是谁在背后嚼舌根让你姨娘听了去,你姨娘自己蠢带着你一路奔逃,老爷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你的身世,你这……简直是大逆不道。来人,把他拖下去。”
顾秋实听着她这一番指责,又见那边古老爷一副看死人一样的目光看着她,心里都替她尴尬。好心提醒道:“刚刚阿贵管事已经全部都招了。”
江氏一愣。
“什么意思?”
古老爷胸[kou]起伏,完全是被气的:“一会儿江家人来,你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稍后就回去吧。”
江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声大叫:“你要休我?”
“对我下毒手,只是休了你,已经是看启苗的面子。”古老爷刚痛得厉害,这会儿没什么[jing]神,摆了摆手道,“一会儿等你大哥来了,咱们再说。”
江氏目光落在他的伤[kou]上。她已经打听过了,那个药只要碰着了受伤的地方,伤[kou]一定长不拢,只要伤[kou]稍微大点,丢命是迟早的事。因为老爷叫自己过来是因为觉中了招后准备[jiao]代后事,最多就是怀疑她质问一番……就算知道她是凶手,看在女儿的份上和多年夫妻情谊上,也不会真做什么。
等他死了,这家多半会落到女儿女婿手中,到时她做的恶毒事也就没人会在乎了。
“老爷,你把话说清楚,我下什么毒手了?”
顾秋实刚把药箱收好,手中抓着一把匕。他这把刀是用来割腐[rou]的,见江氏一脸无辜,实在忍不住了,忽然抬手轻轻一划。
刀光一闪,江氏只觉手背一痛,下意识伸手去捂,可她却只摸到了一块带血的料子。
顾秋实将那料子在她手上摁了摁,然后收回,道:“就是这个毒手。”
江氏还在疼,听到这话身子一僵,抬眼不可置信的看他:“你……”
她瞬间吓得魂飞魄散,扬声凄厉大喊:“来人,快拿水来,给我送个十多桶水,越多越好!快!”
古老爷被枕边人险些害死,身上难受,心情也低落,看到她这模样,忽然就畅快了不少。看向儿子不赞同地道:“赶紧把那布收好,千万别再碰了,万一伤着了怎么得了?”
虽然说儿子保证了能救回他的命,可三位大夫都说没得救,他并没有太乐观。好在孩子虽然在外长大,却足够聪慧,哪怕自己不在了,儿子应该也能将家里的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条。
他张[kou]就想嘱咐几句后事,又想着大夫说至少也还能活几天,便不急了。
江氏这些年跟娘家相处得不错,听说这边出事了,江家夫妻俩都赶了过来。
江老爷只得了一个儿子,已经做了祖父,他带着妻子坐着马车直接到外书房门[kou],进门后看到脸[se]白惨惨的妹夫,微愣了愣:“怎么弄成这样?”
“有人刺杀,然后你的好妹妹怕我不死,又给我添了一把火。”古老爷满脸讥讽,“我都怀疑要我死的人就是她。”
江老爷愕然:“妹夫,可不兴胡说。”
“没有胡说。”顾秋实把东西摆出来,又将事情说了一遍,还把在隔壁跪着的阿贵叫来。
听完了阿贵的供词,江氏面[se]苍白,江老爷看了看妹妹,又看了看阿贵,目光最后落在了妹夫脸上:“我是真没想到……你这也太偏心了,我妹妹嫁给你这么多年,为你生儿育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你居然为了让庶子接手家业而往她身上泼脏水……”
大家都是聪明人,阿贵没有说谎,江老爷肯定看得出来,他死不承认,表明了就是不想让妹妹担上这样的名声,也不愿意接纳一个被休弃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