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又在创业，干什么都要钱，光是一个设计费就收他六位数，周星言都替他感到心痛。
以前，周星言最不屑于接私单。
认识的朋友也有不少越过公司直接找到她帮忙做设计，但周星言都找借口拒绝了，因为她知道，就算你钱收的再少，对方也会觉得你赚了他的钱。要是施工一直顺利还好，一旦出现点问题，一吵一闹反而把关系都变淡了。
与其这样，还不如直接转交给公司，一些收费和章程都按照公司的规定来，对方要做就做，不做彼此还是朋友。
这也是她的原则和底线。
可是现在，她一直坚持的原则和底线动摇了。
周星言在心里安慰自己，作为朋友，明知道傅涔在如此困难的确情况下，她帮一帮，这也很正常。
就算合同有规定不允许设计师私下接单，可就像刘云洁说的，她又不收钱，也算不上是私单。
仅用一天的时间，周星言就把傅涔律所的布置图给画好了。
两人约了个时间见面谈后续的事情，傅涔一开始打算约在周星言公司谈的，就算是要签合同还是修改布局什么的都很方便，但周星言不同意，说他如果不方便的话也可以在外面谈。
傅涔一脸懵，他哪里不方便，他明明很方便，可疑惑的话还没问出口，周星言就已经自作主张的约在了附近的一家咖啡店。
咖啡店就在周星言公司楼下两百米处，平日里整片商务区的工作人员都会抽空来这里偷懒一下，周星言到的时候傅涔已经到了，还提前给她买好了咖啡。
周星言一坐下，就拿出自己的电脑打开，调出画好的平面图给傅涔看。
“这些都是我按照你和许学长的要求布置的布局，你先看看，哪里不合适我再改。”
傅涔不太会使用设计的专业软件，在周星言的帮助下粗略看完了所有布局，满意的点了点头：“暂时还没发现哪里不合适，不过这只是一个平面布置图，我想看看墙面和吊顶的设计。”
周星言退出软件：“立面图和吊顶图都会有，还有什么水电啊灯光啊在施工前我们都会为客户出一套完整的图纸，不过这些属于施工图，按照要求，必须要签了合同之后才会给客户看，所以我现在还没来得及画。”
“那就签合同呗！”傅涔没多想：“合同你是带了，还是我要跟你去公司一趟？”
周星言收好电脑：“傅涔，按照我之前给你说的价格，你的律所光是设计费算下来就是二十多万，这还不包含施工，说实在话，这个价格确实有点贵。”
傅涔想了想：“其实我也觉得价格贵，但也总不能让你白干吧，你付出了设计，我给费用这很正常。”
关键这设计费用太高了，四百八块钱一平方，公司就要收走一半。也就是说，傅涔这个单子，要真是和签了合同，公司至少挣他十万。
周星言越想越为他觉得吃亏：“我想了一个办法，可能会有点不太道德，但是可以为你节省一大笔钱。”
傅涔抬眼看她，嘴角挂着笑，满脸好奇：“你想怎么做？”
周星言：“现在我们合同还没签，我可以给公司说你们没看上我的设计或者说嫌价格太贵，这合同就不签了，你也不用给设计费，后续我还是会帮你们出一份详细的施工图和效果图，你再拿我的图去外面找一个装修公司，用我的图纸施工，后面只需要给装修公司一些材料费和人工费就行了。”
“如果你信的过我的话，我也可以帮你找人帮你装修，这样算下来费用还会比装修公司更低，至于效果，我会帮你把关，不会有任何问题。”
“”
傅涔脸上的笑容顿住。
他一不笑看起来就有点严肃，周星言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怎么了？”
傅涔弯了弯嘴角，尽量让自己看起来随和些：“你这样做就不怕被你公司的人知道嘛？”
原来是担心这个。
周星言松了口气：“只要小心点，不会被人发现的。”
傅涔眉梢一扬：“你直接把图纸给我，我又不懂，没个设计师负责，到时候装修的师傅问我我怎么说？”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会负责的。”周星言微微一笑：“我公司离你律所很近，有空的时候我就过去帮你盯着，有什么问题你直接给我打电话就是。”
“你也知道我律所离你公司很近。”傅涔沉重的叹了口气：“还对着地铁口，你经常往我这边跑，次数多了，万一被你公司的同事看见，到时候你要怎么解释？”
周星言一时间有点不太明白他现在心里是怎么想的，小声地说：“小心一点应该没事，而且公司同事私底下也接过单子，他们发现了也不会说的。”
只要老板不发现就行。
周星言在心里默默补上后半句。
傅涔深深地看着周星言，表情看不出情绪，半晌后，他才又开口：“按理说，像你们这种公司，劳动合同上应该有条例明确表示，不允许私下接客户单子吧？”
周星言点点头：“是有条例，但是大家都在做”
话还没说完，傅涔就打断了她：“大家都做你就做嘛？”
他的音量陡然提高了几度，严肃又正经：“人家违法你也违法？”
“！！！”周星言被他吓到，愣住了。
意识到自己情绪有点激动，傅涔深吸了几口气平复心情，声音又放低下来：“既然签了合同你敢做这种事，万一被发现了，一旦捅出来，你这辈子都不能在干这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