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妃别过头去,这都叫些什么事呀,还嫌不够丢人现眼。
徐宁站在婆婆旁边,温妃道:“听说你俩给太后献了座翠玉炕屏,是真翠?”
她自个儿拇指上也带着个翡翠扳指,儿媳妇前几日给她的——并非徐宁小气,而是温妃位份只在妃位,戴太贵重的反倒不相宜,落人话柄。
徐宁点点头,把开采原石发财一事说了。
温妃难以置信,“你那姐姐竟如此大方,甘愿拱手让给你?”
过程当然没这么简单,不过内情就无须让外人知道了,徐宁微笑,“我?俩在闺中时?便好得?形影不离,感情自然不错。”
温妃啧啧称奇,这徐家教?女还真有?一套,看来她不用担心孙儿孙女往后的品行问?题了。
倒是齐恒,温妃知他素日是个寡淡的,又惯会藏拙,怎么今天却跟憋着口气似的,一股脑冲在前头,两条船桨都快搅出火星子了。
徐宁当然知道为什么,不就是想证明自个儿体力?超群呗,其实真不用跟侍卫比较,人家那身材是风里来雨里去磨砺出来的,比不过又怎样?她嫁的是他而非别人,就像她会拿别人打趣却不会拿他打趣,因为在意,所以慎言。
邓太后这当老祖母的难得见到孙儿们同台竞技,虽说都是皇子辈在她心里无高?低之别,但因她喜爱徐宁缘故,倒也愿意看着齐恒获胜。
叫宫女将桌上那盘金锞子拿来,准备分赏彩头。
李凤娘难掩妒忌,她以前虽对齐恒有些私心爱慕,但,更在意的还是自己?面子,齐懋这没用的东西,差事比不过别人也就罢了,连划龙舟也要稍逊一等,这第?二还不如不做。
勉强朝徐宁笑道:“恭喜弟妹了。”
语调里的阴阳怪气令人无法忽略。
徐宁觉得?这人简直神烦,屁大点事都耿耿于怀,至于吗?
眼看着齐恒将要触及红线,不知哪个眼尖的发现安王小船翻了,肥壮的身躯在水里载浮载沉,立刻惊呼道:“不好,大殿下溺水了!”
仅仅是刹那迟疑,齐恒纵身一跃而下,调转方向朝大哥那边游去。
李凤娘松口气,很好,这回齐懋总算能给她挣点面子。
齐懋也如此想呢,偏偏快靠岸的时?候,一个美貌宫婢眼波流传,朝他嫣然一笑,齐懋顿时?魄散魂消,身不由主。
这一耽搁,吴王刚刚好超过他。
胡贵妃得?意非凡,瞧瞧,谁的儿子最有?出息。
另一边齐恒背着湿漉漉的大哥上岸来,安王虽不幸呛了点水,但好在进的不多,一通按压后神智已缓过来,只模样实在狼狈,都怪这群臭弟弟害他出尽洋相,当然,老五人挺好,可再?想到主意本就是老五提的,安王倒不知该感激他还是该怨他了。
安王妃一叠声找人用担架把夫君抬进偏殿去,再?去太医院传个太医来,她可不希望留下什么后遗症,影响储位确立。
胡贵妃见人没什么大碍,下意识撇撇嘴,干脆溺死?了该有?多好,她的儿子便成长?子了。
都怪老五这好管闲事的。
好歹赢了比赛,勉强也能得?些安慰,胡贵妃正要催促太后论功行赏,邓太后却叫人端着一盘金锞子上前,又招手示意刚换了衣裳的齐恒过来。
胡贵妃傻眼,却又不忿,比赛就是比赛,要嘉奖他救人之功那是另外的事,怎可混为一谈?
邓太后淡淡道:“你当哀家老眼昏花了么?”
规则里说得?清楚,只要船身先靠岸即可,那会儿老五虽然跳水,可船头由于惯性还在向前,分明早了吴王一刻。
就事论事,便该老五赢。
胡贵妃无语,这是钻空子呢,太后摆明了偏心。
齐恒并不谦逊,坦然收下那盘金锞子,却又从背后伸出一枝荷花,递到徐宁身前,“送给你。”
花瓣上还滴着水,可见是那会儿新摘的,花苞却又委顿成一团——他在救人的时?候,也没忘记这份礼物。
在座响起一阵低低的惊呼声,都说静王殿下不懂情调,可这份浪漫心思,比楚王那些个花言巧语来得?珍贵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