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自己真的有些醉了,酒精搞得他头疼。
梁秉词把许意阑塞进后座,她一沾到椅子,就又闭眼躺在上面。
梁秉词觉得她这个姿势可能有些不舒服,俯身弯下腰拿了个抱枕。他一抬腿跪在座椅上,伸手抬起她的头,温柔地把抱枕垫在她的头下。
车里的光线很暗,梁秉词忍不住垂眸细细打量她的小脸。小姑娘长得挺清秀的,脸上染上一层红晕。他觉得她睡觉的姿势有些好像,像只小企鹅,便用指腹刮了刮她的脸颊,又帮她脸上凌乱的头发拂到耳后。
做完这些,男人颤抖着收回手,似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有些懊悔地收回视线,打算起来。
许意阑却忽然伸手攥住了他的领带,向下用力,男人差点儿整个人压在她身上。
幸好他手快,撑住了前座的椅背。
可两人的距离很近很近,梁秉词能闻到她身上的香气夹杂着酒气。
他想,她喝的又是大排档便宜的酒水。
许意阑睁开双眸,她的眼尾有些红,眼神却清澈又迷蒙。
“哥哥,你是在占我的便宜吗?”女孩儿的声音很轻很轻,像是一片羽毛刮得他心痒。
梁秉词喉结滚动,手上青筋暴起。他的理智告诉他,不要和一个醉鬼掰扯这些无聊的问题。
所以他强撑着要起来。
许意阑在抱枕上蹭了蹭,头发再度凌乱了起来。
她像是预料到他会离开一样,立刻伸手双手交叉勾住了他的脖子,指尖不断地在他的脖颈上画圈。
车内的光线很暗很暗,可丝毫不影响许意阑看清他的脸,她觉得哥哥还是长得那么好看,符合她的审美,就是隔了层镜片看不清他的眼睛。
女孩儿抬手,把他的金丝框眼镜扯掉了。
果然,他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幽深的眸子紧紧盯着她。
许意阑眉眼弯弯,觉得她现在一点儿也不怕他。生气就生气呗,总不能吃了她。
她突然笑出了声,借着他去掰她手的空隙,抬头对着他的唇,落下一个吻。
梁秉词的手上的动作顿住,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他伸手掐住她的脖子,想拉开她,却意外发现她的耳朵已经红透了。
许意阑觉得哥哥人比较凶、比较难惹,可他的唇真的很软、很温热,让人有些眷恋。
于是她循着直觉探出了舌尖。
强吻
许意阑觉得一切都那么顺理成章,她紧紧环住梁秉词的脖子,和他呈现出一种只有相爱的人才会呈现的极度亲密的姿态。
一切好像都不费事,她轻而易举地撬开了他的唇、他的齿,和他纠缠在一起。
许意阑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他浸染了,他的呼吸,他的吻,他身上萦绕的檀香味。原来接吻真的能带来身体上的愉悦与心理上的满足。
许意阑什么都不想再想了,她觉得自己一角踏进了云端,就像喝醉酒时产生的幻觉,眼前是桃花源,是乌托邦。
此刻的她摒弃了所有杂念,只想加深这个吻,紧紧抓住这一晌贪欢。
而梁秉词也没好到哪去,活了二十多年,他头一次发现自己的自制力原来可以差到这个份上。
明明知道他们不该这样,明明知道她借着酒劲儿肆无忌惮地占他的便宜,明明知道踏出这一步,他们的关系就覆水难收了。可他还是甘之如饴,指尖揉进她的发丝。
她的发丝很软,夹杂着淡淡的清香。
梁秉词被动地接受着一切,他感受到她柔软的、濡湿的舌尖探了进来,和他的缠绕在一起。她的口中还夹杂着酒气,有种淡淡的苦艾味,就这么渡给了他。
他觉得,即使这算是一个强吻,可他也获得了不少实实在在的愉悦。
梁秉词的退让、容忍像是给了许意阑鼓励,她轻轻地吮他的唇,几乎是无法控制地伸直腿,踢到了他的膝盖。
他的理智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带了回来,他睁开眼抬手去捏她的下巴,却发现她像是一个小兽,似乎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捕猎到他。
梁秉词想结束这个吻,她在发疯,他不能陪她一起发疯,进而心甘情愿地掉进她的圈套。
小姑娘的目的性太强,即使情欲缠身,她依旧记得自己想得到什么。
许意阑似乎发觉到他的不专心,只想牢牢拴住他,她想加深这个吻,甚至是再激烈一些,最好做好,能完完全全将她吞噬、湮灭,这样她不会觉得痛苦。
可她的吻技太烂,又没有经验,他还不主动回应。她不小心咬了他一口,能尝到淡淡的血腥味。
许意阑被迫着结束了这个吻。
她睁开眼,看着他。
她的眼尾是红的、耳朵是红的,若不是因为红肿的唇,还会让人误以为她真的只是酒精上头。
梁秉词的胸口轻轻起伏着,此刻的他理智已经完全回炉,他知道她对他做了什么,他也清楚自己那一刻的纵容和默许。
这么看,好像他没有任何资本怪罪他。
如果这个吻,她是主谋,那他也是从犯。
可他是哥哥,她是妹妹,他们总不能假装什么都没发生,拍拍身上的灰尘装傻。
况且,梁秉词势必得问出她这么做的理由。他不喜欢这种未知的、只能干等着被人耍、自己还会沉沦的感觉,让他很不爽。
思及此,男人的眸色格外幽深。他起身端庄地坐在一旁,轻扯了下衣服上的褶皱,试图掩盖刚刚的旖旎与不堪。
男人的视线落在许意阑的身上,她眼中水光潋滟,突然弯了弯唇,笑着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