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野兽眼睛大且外凸,眼球像铜铃般镶嵌在眼眶中。瞳孔小,在眼白中只占一小块地方。
当林渊与那眼睛对视时,一股巨大恐慌将他裹住,他努力顶住压力,收起恐惧,动了动僵硬且软弱无力的脚,而在那一瞬间,野兽双口大张,放弃嘴中食物,大吼一声后,向他奔来。
林渊只觉那双眼睛在眼前无线放大,野兽身上的骚味与血腥味先一步袭来,他心中一慌,将地上已燃起火的木棍扔了过去。
带火木棍在空中翻转几圈,火在这气流冲击中不幸败下阵来,渐渐熄灭,只留点点星火残存木棍之上。
木棍击中野兽双峰,残存热度将他双峰处烫得发黑,不过并未将他逼停,反而怒吼一声,舌头外翻,口吐白沫,噗嗤一声,野兽还未至跟前,它那口水便已喷至林渊脸上。
口水腥臭,也激得林渊彻底清醒过来。
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他将地上木棍尽数向野兽砸去,在它停顿怒吼间隙,缓慢向那仅两掌宽的小洞穴移去。
野兽耐心终于耗尽,他无视这些飞舞的木棍,双眼死死盯着细皮嫩肉的猎物,张开双嘴,猛然向那处袭去。
林渊心脏砰砰直跳,眼看那大嘴越来越近,他见到它牙齿缝隙间的食物残渣,甚至闻到它胃里发出来的酸臭味。
“啊!”林渊惊叫一声。
风带上林渊给的骨碗,去了离山洞不远的小溪取水。
到了之后见丹与其他四位族人将大片树叶卷成圆锥形取水呢,怪不得几人不在洞中,原来跑这里来玩儿了。
“取水两人就够了,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风实力不凡,且乃族长之子,常被寄予厚望。以往换盐,若是有他,便都是他带队。只是此次带着林渊,风无心看管,壮便接过担子。
按理来说,洞中需保证全天都有人在,而取水最多派两三人即可,怎么会一次性来这么多人?
丹小心翼翼捧着装水的叶碗,笑嘻嘻道:“今天不是说等林渊巫祝好一些再出发嘛,壮怕果子不新鲜了,让我们来取水撒些在果子上。反正洞里有人守着,我们人来多点一次性就取完了,不用跑第二趟。”
风皱眉,“洞里没有人啊?”
丹收起笑脸,力证道:“怎么可能?我们出来的时候有人啊,不信你问大家!”
风不愿多言,把骨碗装满水就立马往回走,一股怪异感萦绕在身边。
现在洞中只有林渊一人,那洞高,基本没有野兽会误入其中,可风不知为何,还是有些担心。
在看到壮与另外两位族人站在洞门口却不进去时,那股怪异感达到了顶峰。
壮皱着眉,一脸严肃。两外两位族人扛着已无气息的野兽却不进洞,一脸忧愁望向洞中。
风心中有不好的预感,他有些慌张的问道:“这是怎么了?怎么不进去?”
壮神色有些怪异,他拍了拍风的肩膀,叹息道:“风,现在还不能进去。”
风闻言慌了,“为什么不能进去?”
“这也怪我。”壮摇摇头,眼圈发红:“我以为你在洞中守着,便没派人留下,和族人出去打猎了。谁知回来后见洞前有野兽脚印,而后洞中传咀嚼声和林渊尖叫声……”
壮没有继续说下午去,但风已知道他话中含义。
风双手颤抖,连骨碗都拿不住,扑通一声水撒了一地。
骨碗恰巧掉在那野兽脚印中心,骨碗还没那扇形脚印的一半大,由此可知,那野兽必然也凶猛高大。
风不会相信壮一己之言,他不过离开一会会,怎么可能那么巧,野兽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他不在的那片刻时见突袭林渊。
不,他不会相信的!
风眼睛霎红,混身难以抑制地不停抖动。他化为兽形,不管如何也要一探究竟。
那一瞬,壮硕黑熊挡在他面前,双手牢牢抓住风的前爪,将其桎梏住并怒道:“风!你冷静一点!你看到那野兽的脚印了吗,你们从来没碰到过!小心自己的命都搭了进去!我还怎么和你雄父交代!”
风疯狂挣扎,眼睛死死盯着山洞口,他要尽早前去相救,说不定林渊还在等他!
接水的族人慢了一步,但皆听见林渊受害之说,丹难过起来,虽只与林渊相处两天,可他是实实在在喜欢这个雌性,喜欢他做的烤肉,喜欢他说话的语气,无关情爱的那种。
他还想着厚着脸皮让林渊做更多好吃的东西,却在现在听到林渊的死讯。
他呜呜哭了起来,骂道:“林子里这么多野兽,为啥偏偏要吃林渊,呜呜呜。”
冯沉默无言,视线在野兽脚印与壮身上来回扫荡,直到耳边呜呜声传来,便走至丹身边,轻拍他背。
壮左脚一扫,风站不稳,顺势倒下,壮趁此机会将乱动的风紧紧按压在身下,怒道:“你知道那是什么野兽吗?就敢贸然前去?”
身体下的风动作慢了几分,壮继续道:“那是双峰兽,我年轻时前往西边集会,路上遇此兽攻击客兽,这兽是真凶狠,逮着人就不放手,就算将它撕咬得内脏都流了满地,它也不会松开牙齿!”
怎样都不会松口
风更加激动地挣扎起来,面对阻拦的壮,怒吼一声:“不用你管!”
他双眼腥红,甚至对壮露出利爪。壮既无奈又愤恨,骤然松开手,“该做的我已经做了,若是你遭遇不测,在场的人皆可以为我作证,此事与我无半点关系,狄也不能怪我!”
风根本没听全他的话,直直蹿向洞口。丹也呜咽着化为老虎,跟上风的步伐,他也要为林渊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