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亚夏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什么,她严肃地问:“你知道附近有屠狗场?”
黑白串串眼睛里瞬间亮了起来,这是成亚夏第一次见它这么鲜活,它忍不住加快了语调:“可以吗?”
成亚夏语气十分气愤,“当然可以!在哪里?我们现在就去!”
黑白串串有些激动,“真的可以吗?”
成亚夏急切道:“别废话,你跟我过来。”
她领着黑白串串走到柯景尧面前,对着柯景尧把刚才的事情大致复述了一遍,然后对着柯景尧有些祈求道:“我知道现在时间紧张,但狗狗的命也是命啊。”
成亚夏其实成年以后就再没养过狗。
小时候因为父母经常不在家的缘故,有天妈妈回来给她抱了只小土狗,她稀罕得不行,恨不得天天揣在兜里。
小土狗陪她度过了整整六年的小学时光,结果后来在某一天的时候突然不见了,成亚夏以为它丢了到处找,找了一圈最后在他们家的老房子里找到了。
找到时那只不管年龄怎么长,体型都长不大的小土狗已经没了气,嘴巴旁边都是白色唾沫。
妈妈说它这是中毒了,还和她说狗狗对自己的死亡是有感觉的,它应该是知道自己活不久了,不想她看着伤心才偷偷跑出来的。但它又不想离主人太远,所以就找了有主人气息的老房子里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成亚夏把狗狗埋了,哭了三天三夜。
后来妈妈不想她那么伤心,又给她买了一条小狗回来,但她因为学习任务繁重起来,加上对狗狗的离开有点ptsd了,对后来的那条狗狗就不敢再太多投入感情。
因此后来的那条狗狗大多数时候反而是她妈妈看的更多一些。
后来爸妈出意外去世,那条狗狗不久也跟着走了,从此以后,她再没养过狗,也没养过任何的宠物。
分离太痛了,她实在是再感受不了一次了。
但她之前有刷到过屠狗场的新闻。
当时网上闹的挺大,卧底进去的记者拍出来的视频传播得速度特别快,成亚夏点进热搜看了一眼视频就退出来了,根本不敢看第二眼。
小狗的哀嚎声和那些棍棒的敲击声,还有被血浸湿的土地,像破布一样被扔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狗狗,成亚夏当时根本看不了一点。
那会儿她已经精神方面有些不对劲,处于一个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阶段,可即便如此她还是难得地在网上留下了自己的唯一一条评论。
——“这些人都该下地狱。”
因此现在听说有这样的事,成亚夏心里真的很着急。
柯景尧看出她的急迫,想了想回头交代了几句,然后拿起车钥匙对着她道:“走。”
成亚夏赶紧跟上,然后让黑白串串也跟上自己。
柯景尧开车,黑白串串给成亚夏指路后,成亚夏再告诉了柯景尧。
随着路越走越偏僻,车子进了一个郊区的村庄。
村庄里路边到处停着车,柯景尧随便找了个空位,将车停下,然后将一鸭一狗拎在手里。
成亚夏被他拎得难受,感觉自己两只脚没个着落,挣扎了一下,直等柯景尧把她换了个姿势抱在怀里才消停。
根据黑白串串的指路,柯景尧在村子里亮着灯牌的一家饭店门口止步。
再往前走,就是黑白串串所说的屠狗场了,但现在那里黑着灯,对面的饭馆则灯火通明,时不时传来一阵吵闹声。
黑着灯的院子里偶尔有狗的叫喊声响起,成亚夏能听出来它们的声音中带着虚弱,它们在求救。
她抬头看向柯景尧。
柯景尧没说话,在这儿站了两分钟然后原路返回车上。
黑白串串有些着急,呲着牙低吼却又不敢大声叫出来。
在这里大声叫是会招来一顿毒打的,虽然现在逃出来了,但对它留下的阴影还在。
成亚夏知道柯景尧一定有自己的考量,她对着黑白串串解释,“你先不要着急,在这里不安全,我们去车上再说。”
等到了车上之后,柯景尧开口:“不知道他们有几个人,但像这种狗贩子一般都有工具,今天警局确实是没有多少人手可用,贸然行动容易打草惊蛇,看样子他们晚上应该是不会再动作,一会儿我回去画个地图,明天早上让人过来一网打尽。”
成亚夏把他的话转述给黑白串串,对方汪了两声算是接受了。
今晚上去的村子叫沟儿坡,柯景尧回去把村子的名字告诉了今晚的值班民警,然后又画了副进村之后的地图交给对方,让他一道交给明天出外勤的民警。
黑白串串虽然心里着急,但也知道自己现在应该等着。
小插曲过后,柯景尧仍旧把心思放到眼前的案子上。
他和蒋誉铭商量了一下,决定一边安插人进去徽徳医院,一边想办法调查整形医院的营业额流水。
安插进去的人不能是熟脸,还得有真正的病史,蒋誉铭想了想,决定让心脏有点小毛病的自家老爷子进去再合适不过了。
老爷子能说会道,忽悠起来人那是一套一套的,绝对白去不了。
蒋誉铭回家把想法一说,老爷子那是一百个乐意。
于是第二天蒋誉铭就给老爷子办理了住院。
另一边成亚夏也在实施自己的计划。
她让雪雪先进去遛了一圈。
雪雪果然进去得很是顺畅,里面的工作人员对它几乎没有警惕,成亚夏在外面甚至能看到几个护士一脸惊喜地看着这只像是迷路了的小猫咪。
雪雪在里面呆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出来,出来后它如实把自己在里面看到的场景说了出来,“里面有很多人,房间也很多,味道很不好闻,死亡的味道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