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项云海靠在一楼大厅口头,望着玻璃门外的雨幕沉思。
保安大哥也是个热心肠,见项云海脸色不好看,给他递了根烟:“别急,哥们,我们这到处都有监控,学生丢不了的。监控室就在隔壁楼,近得很,要不我带你去?”
项云海摆摆手没要他的烟:“戒了——查监控太慢,我自己解决吧。”
“解决?你怎么解决?报警哪?”保安一头雾水。
项云海沉默,半晌叹口气:“大哥,还是给我一根儿吧,劳烦。”
保安呵呵笑,就势把手里刚准备点燃的烟连着火一道抛过去:“就说么,戒烟归戒烟,男人么,遇上事了高低还得来一根醒醒神儿——哥们你是结婚了?媳妇儿叫你戒的?”
项云海接过烟,叼嘴里,点燃,重重吸下去,一气呵成。
尼古丁过了肺,又辣又爽。保安给的是焦油很重的烤烟,熏人嗓子,项云海其实抽不太惯,但这会儿也没那个心思矫情了。
保安陪了一根,两个陌生男人站一块儿吞云吐雾。
直到保安大哥都快忘了自己刚还问了项云海一个问题,一身西装革履的高大男人才终于回话:
“不是。为我弟。”
保安反应了一会儿才回过味来,竖大拇指:“那你可真是个好哥哥,你这兄弟俩岁数得差挺大吧?”
“九岁。”项云海又吸了一口烟,尼古丁的安抚下,焦躁的情绪的确稳定下来一些。
“那也还成,不算太大。”过了一会儿保安慢半拍反应过来,一激灵,“我靠,这丢的是不是就是你弟啊?”
“嗯。”
“你咋不着急了?”
“……丢过好几次了,有应急方案。”
恰好此时项云海一根烟抽完,保安还在疑惑他的“应急方案”到底是什么,就见男人掏出手机,在屏幕上点了几下。
保安没什么隐私意识,大喇喇勾着脖子看,只见男人的手机中间一个小圈转了一会儿后,出现了一个卫星地图。
地图的中央一个红点正一闪一闪。
项云海叹了一口气。
其实如果可以的话,他是不想使用这套“应急方案”的。
这种如同监察机关对待犯人、矫正机构对待病人一样的控制手段实在上不得台面。
可此刻户外闷雷滚滚,就像他郁卒到了极点的心情一样,他没有多余的耐心了。
伴随着手机屏幕上的红点一同出现的,是嘈杂纷乱的声音。
——疯狂点击鼠标的卡啦卡啦声、敲键盘的咚咚声,以及年轻、荷尔蒙旺盛的男孩们扯着嗓子的冲杀吼叫,录音的设备效果很好,全景hifi式传到了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