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备忘录的铃声响起的那一刻,项云海觉得自己好像终于从【忙碌模式】按下暂停键,真正的生活才堪堪即将开始。
等到跟祝饶约定好的那一天,项云海起了个大早,认认真真将自己从头到脚捯饬了一遍。
头发好好定了型,喷了雾,做好造型,确保没有一根多余的乱发;
穿上跟初见时类似的皮夹克——冬天有点冷,外面套了件羽绒服。
项云海站在镜子前审视自己身上这一身时,一抬头,便看见别墅区内的道路上,物业已经挂上了一排一排的红灯笼。
一转眼都要过年了啊。
分开的时候还是七月呢……日子过得,真是永远比我们自己以为的要快得多啊。
项云海笑了笑,整理好皮夹克的前襟,确保里面的白衬衣刚刚好露出没扣扣子的领口,露出一截喉结。
赵叔等在了门口,问:“项先生,您是要出门吗?”
“嗯。”项云海朝他摆摆手,笑道,“没事,赵叔,你歇着吧,今天我自己开车——去接要员,得有点诚意。”
在赵叔一头雾水的眼神下,项云海钻进驾驶座。
库里南缓缓滑行,顺着张灯结彩的别墅区道路向外,汇入主干道的车水马龙。
年前的路不好开,又是塞车,今天的项云海却出奇得有耐心。
人就是这样,心怀念想的时候,途中所有的挫折就都在心中迎刃而解了。
四十多分钟后库里南开到了首音,祝饶没出来,项云海想了想,便长驱直入进了学校。
他将车停在了祝饶的宿舍楼下,坐在驾驶座里等了一会儿,就见一个裹得像个小雪人的身影从楼门口走了出来。
雪白的长款羽绒服,戴了帽子,帽檐上一圈绒花一样的毛边。
学校内也做了新年的布置,宿舍楼门口两棵秃树上都挂了灯笼,玻璃门外边贴了福字,两旁是整整齐齐的对联儿。
白色的小雪人被一片红红火火包裹其中,可惜没下雪,项云海想,这时候若是飘些雪花的话,应当更美。
小雪人穿得太厚,走路摇摇摆摆,项云海就这么傻不愣登地,一点一点,看着那个已经属于自己的小雪人扑腾到他的车前。
“咚,咚,咚”
车窗被敲响。
项云海隔着一层车窗,与那羽绒服帽子包裹中露出来的一点小尖脸对上,祝饶的脸被冻得红红的,嘴角压不住地上扬。
项云海打开了门。
“老项,我跟你说,我——”
小孩儿一句话没有说完,就被拥入了一个温暖又熟悉的怀抱中。就跟这些年无数美好的或低落的岁月里一样。
日出日落,七年两千多个日日夜夜,都在这一个拥抱之中具象化。
祝饶抬起戴了绒线手套的手,回抱住了他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