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凡放下饭碗,扶着额,听着院外声声骂,和对面吞咽腊肠的声音,突然觉得,与其看不见,还不如听不见。
没两天,一个酒店后厨式大冰柜被推进了小院,孟凡专门从肉联厂直接批发各种肉,一次储存量,够曲冬青吃一个星期的,至此,张家肉铺匪夷所思的失盗案,就这样被孟警官悄无声息的结案了。
又一个早晨,孟凡已经做了一百个伏地挺身,曲冬青却还赖在床上,任凭孟凡怎么揉搓他,就是不动弹,孟凡担心他病了,连问了好几句,蛇尾终于敲打着:“我想洗澡。”
哦,想起来了,这家伙不仅爱吃肉,还爱洗澡,天天在地上爬来爬去的,夜里还跟他一起钻被窝,就算看不见,想想也够脏的了,可,这既没有碧波清潭,也没有私家泳池,管哲的小院,最大的水域就是厨房的洗碗池了。
“那个,淋浴不行吗?”孟凡试图商量着。
这次蛇尾不敲密码了,直接缠上孟凡的脖子,勒了勒。
哦,看来是不行,孟凡苦恼地:“那你说,怎么着?带你出门泡温泉?”
问题很快得到了解决,工具棚里有个老式的木澡盆,那是管哲他爷爷留下来的“祖产”之一,管哲舍不得扔,又嫌它太大占地,只好丢进了工具棚。
澡盆压在最底下,里边堆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孟凡只好喊来吕蒙雨和管哲,说是有个老中医,建议他经常用药物泡澡,对身上的那些疤痕恢复有好处,所以,大家辛苦了。
管哲和吕蒙雨将澡盆清理出来,我靠,楠木的,半人多高,两人宽,比一般浴缸大许多,吕蒙雨两眼直放光:“要不,抬回咱家吧?再给孟凡买个新的。”
管哲送了他一个呸,刚要清洗澡盆,突然抬头向窗外看去:“什么玩意?”
孟凡问:“怎么了?”
管哲又盯着窗外看了会,然后说:“哦,没什么,我眼花。”
吕蒙雨却本能地贴过来:“看,看见什么了?”
管哲笑道:“都说了,我眼花。”
后来的后来,管哲才告诉吕蒙雨,他看到窗外有一道白影闪过,因怕孟凡害怕,所以没说,吕蒙雨却怕起来:“你不会又看见那些…脏东西了吧?”
管哲皱起眉:“我就看见眼前有个不着四六的脏东西。”
澡盆终于收拾干净了,木纹深沉,古香古色,大伙又犯愁了,放哪儿合适呢?管哲左看右看,干脆又买了些物料,重新布置浴室到卧室之间的区域,粉墙铺砖,接上热水,安了几个夜灯,到了晚上会自动地发出淡黄的光来,他和吕蒙雨都不希望孟凡真的在一片黑暗中泡澡。又围了扇屏风做遮挡,管哲还亲手画了幅鸳鸯戏水,听说孟凡以前是有恋人的,不知什么缘故分开了,孟凡不说,也不好多问,希望他们能早日重聚。
望着这对鸳鸯,吕蒙雨又动了俗念:“我靠,这简直赶上三温暖了,哥,赶明我和管哲也过来一起?”
孟凡笑道:“欢迎之至。”
鉴于曲冬青犯了错,孟凡决定木澡盆的首泡式由自己剪彩,放了大半天的热水,不禁担心,这得多废水啊,但愿曲冬青不是每天一个澡。
热气腾腾,烟霭缭绕,孟凡脱光了,扶着盆边慢慢滑进澡盆,别说,浑身毛孔瞬间被打开的感觉的确舒爽美妙,澡盆又大又深,第一次没把控好,水放的有点多,人泡在其中,借着浮力微微飘荡在底座上,屁股努力沉下去才能坐稳,想来当年管哲的爷爷是不会放这么多水的。
孟凡仰着头,双臂搭在盆边,手指轻轻敲着,一副很享受的样子,他知道,有人一定等急了,谁叫那天没藏好差点被管哲发现,算是个小小的惩罚吧。
蛇尾也在敲打着木盆,毫无意义,纯粹是在催促,孟凡继续不理不睬,微微翘起唇角,听着蛇尾咚咚地加快节奏击打着。
“知道错哪儿了吗?”孟凡终于开口问。
“以后不会了,上次他们待的时间太长,我只是想出来透透气。”
“万一被发现,吓到人家不说,知道后果多严重吗?”
“水凉点没有?该我了……”
“再等等,这会还有点热。”
蛇尾悄悄探进去,还行,已经温凉了,白蛇望着水中的孟凡,即便双眼是深陷的疤痕,可眉宇间那份淡淡的孤傲,并没有改变,反而平添了几许清愁,显得有些忧郁,头发湿润,脸上泛着红潮,肌肉还是那么健硕,皮肤上的水珠在微弱的灯光下闪耀着光泽,男人靠在一片水雾中,似睡非睡的模样,依然令人心动不已。
春天到了
白蛇游进了木盆,水花四涌,溅出盆外,孟凡顿时清醒:“诶,你怎么搞的,好,我出去,让你洗。”说是这么说,却又懒得动弹,继续泡在已经失去温度的水里,体味着身体在水中被另一种柔软拥挤的奇异触感。
蛇的表皮始终是冰凉的,细密的鳞片虽然有些坚硬,但是整个身体却是光滑柔韧的,下巴一痒,孟凡笑了,想躲开,蛇信更软,还分叉,孟凡躲不开,任凭他去舔,蛇信不断触探着孟凡的嘴唇,弄得唇上湿湿痒痒,孟凡忍不住舔了下唇,舌尖碰到蛇信,孟凡忙缩回舌头:“好了,别闹了,你快洗吧。”
蛇信又探到唇边,孟凡无奈,效仿着对方的挑衅,冷不丁地也吐出舌头,回亲着那条蛇信,蛇信热烈地回应,急速地伸缩,追逐着孟凡的舌,渐渐地,从戏闹变成了一种挑豆,孟凡陡然惊醒,我…这是在和一条蛇接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