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开灯,月光照进屋内,显得他整个人愈发冷清。
他重复着倒酒喝酒的动作,脚边的空酒瓶越堆越多,他眼中的醉意也越发明显。
不知道过了多久,桌面上的手机响起一声提示音。
我有些好奇的凑过去,却下意识呼吸一乱。
费沉渊竟将我设为了特别关注。
而那声提示,正是告诉他我更新了朋友圈。
费沉渊点进去。
巍峨雪山下,我与贺君尧相拥而立,面朝镜头笑的甜蜜。
配文是:这辈子,只想跟你岁岁年年。
我眉心一跳,这张照片,明明是我当初为了宽慰我妈特意拍给她看的。
怎么会被发出来,还配上这样恶心的文字?
我下意识看向费沉渊,他捏着手机的指节发白,一张俊脸满是阴鸷。
几秒后,他狠狠将手机摔在地上,伴随着碎裂声响起的还有他咬牙的冷语。
“谭予希,你这是在跟我炫耀你过得有多好吗?”
我被他这句话刺的浑身一颤。
一时竟分不清,费沉渊究竟是不甘心,还是真的恨我至此。
我看着满地的手机残骸,不禁想要解释:“费沉渊,不是这样的。”
可他醉意汹涌,靠在宽大的椅背上,眉眼冷冽,“你这样贪慕虚荣的人,谁会跟你岁岁年年!”
我看着费沉渊满是不屑的脸,一点点红了眼。
“费沉渊,当年跟你提分手,是因为我知道自己快要死了。当时你正在紧要关头,你要我怎么说出口?”我竭力控制着声音,却止不住哽咽,“费沉渊,我承认我害怕,我怕拖累你,更怕你会恨我。”
可费沉渊直直穿过我身体:“一个贺氏就让你趋之若鹜,可笑!”
我定在原地,才惊觉我其实早就死了,他根本听不见我任何的解释。
费沉渊就这么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我看着他闭着眼仍然紧蹙的眉,伸手想帮他抚平。
可最终,我只能在虚空中描绘着他的眉眼。
我蹲在他身前,一点点将那些他不知道的事情尽数说给他听。
“跟贺君尧结婚,是因为那时家里公司出了事,我走投无路了。”
“在等死的每一天,我都想找你,我存了你的号码,可从来不敢拨通你的电话。”
“费沉渊,你知道的,我胆子很小。”
“费沉渊,对不起啊。”
“费沉渊……我爱你。”
我一字一句飘散在空气中,又化作虚无。
费沉渊动了动,无意识的低喃从他嘴里溢出:“予希……”
我就这么看了他一夜,直到天光大亮,直到日上三竿,门铃响起。
费沉渊眉心动了动,随即睁了眼,他重重按了下眉心,走到门边打开通讯器。
“谁?”
“费总,是我,赵烨。”我抬头看去,是上次跟在费沉渊身后的那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