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看他，他却看着被夜灯渲染成一片彩色的海平面，清亮的眼里，带着他从未见过的沧桑和释然。
费沉渊心突然揪了一下，他轻咳一声，缓缓开口：“予希。”
谭予希侧头看他。
费沉渊立时就紧张起来，本早就打好的腹稿，就这么忘的一干二净。
谭予希看着他，却觉得有些好笑。
此刻的他，还不是四年后那个叱咤国内外的费总，他青涩又真诚，干净的不得了。
谭予希的声音也不再冷，被海风裹着落入费沉渊耳中。
“嗯，你想说什么。”却也没了曾经的浓情蜜意。
费沉渊手插在兜里，那条钻石链在那里被他的体温熨的温热，可他指尖触及它，却觉得冷。
他有种感觉，若是把这枚胸针还给谭予希，那他们就真的到此结束了。费沉渊抿紧唇，喉间有些发紧：“今天看你去医院，我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谭予希顿了两秒，很坦然的开口：“我排查了一些血液科的疾病，得到的结果是一切正常。”
费沉渊却不是那么相信：“可你在哭。”
“那是高兴的哭，为我健康的身体，为我的幸运，不可以吗？”
费沉渊一时就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了。
谭予希将目光从他身上挪开，再度问道：“所以，你找我出来，又是想说什么呢？”
费沉渊看着他润白的侧脸，心里突然定了定。
“予希，我不要跟你结束。”没等谭予希侧目，他坚定开口：“我不信你是那种喜新厌旧的人，我不愿意跟你分手，无论如何，我都想再试试。我可以接受被你放弃，可我不能接受被你无缘无故的放弃。”
费沉渊拉住他的衣角：“予希，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就这一秒的真诚，谭予希几乎要脱口而出那个‘好’字，只是重生前的记忆深深刻进他脑海中，如今的费沉渊有多深情诚恳，未来就有多凉薄淡漠。
他不能去赌，更不愿意重蹈覆辙。
“好啊，等你什么时候能站在北岛市顶端，再来求我给你机会。”
谭予希知道，费沉渊最不喜欢他们这群以势压人的权贵子弟，他摆出这幅嘴脸，应当能让他看不起且知难而退。
可谭予希等到的，是费沉渊眼底骤然腾起的亮光。
无边夜色下，他眼里映着不知道从何照射而来的光，朝他伸出小拇指。
“予希，你说的，别骗我。”
谭予希心里陡然塌陷了一块，只是转瞬，他又硬起心肠。
“别玩这么幼稚的东西。”
费沉渊的手瞬间落了下去。
他有些难受的抿抿唇，只是依旧执拗的看着谭予希。
“我可以的，谭予希，你别不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