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媛媛秒懂,立马带头结束了视频通话,两秒过后,偌大的屏幕就只剩下祝旭和林微澜大眼瞪小眼。
“怎么个事情?”祝旭扭过头去问林微澜,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开口道,“都怪你,他们刚刚肯定在偷偷说我们的坏话。”
林微澜不予置否,他又偏过头去亲一下祝旭的嘴角:“嗯,怪我。”
祝旭坐不住了,再亲下去他今晚恐怕就没得睡了,少爷一把将林微澜推开,行云流水般地完成了关闭电视机、设置定时空调等一系列操作,随后快走到楼梯边,一只手扶上古铜色的楼梯把手,冷脸道:“睡了。”
“哟,您二位终于准备安歇了?”祝明月捧着杯现磨咖啡从自己的房间缓缓走出,她拖着长长的语调,“我还以为长夜漫漫能有个伴。”
祝明月喜欢不加糖不加奶的纯黑咖,这种咖啡的香气太浓郁,祝旭在楼下都能闻到味,他的帅脸抽了一下,象征性地关心道:“这个点,你喝咖啡?”
祝明月半翘的兰花指终于落下,她指指祝旭,再指指林微澜:“亲亲,现在美国时间还是下午四点,我男朋友刚从手术室出来,我得关心他、爱护他、远程陪伴他,懂吗。”
祝旭一言难尽地点了下头,祝明月那男朋友他也见过几次,人挺好的,就是有点二,比如一个再简单不过的近视手术,这人非得专门飞到美国去做,说什么当时在那存了钱,不用白不用,对方家里条件确实不错,和祝明月也算得上门当户对,所以祝旭还勉强在自家爹妈面前帮祝明月当了几回说客。
想到这,他好心给林微澜解释一下:“哦,忘记跟你说了,我姐她男朋友就是那鬼屋老板,当年送咱们游乐园门票的那个。”
“就那个开迈巴赫,但是心甘情愿给明月姐当司机的?”林微澜问。
“对。”祝旭的脸垮得更厉害了,“你看我的直觉对吧,我当时就觉得他不怀好心。”
被两个小辈编排的祝明月面儿上有点挂不住,她将那只小巧的咖啡杯随手放在二楼的柜子上,试图转移话题:“你们怎么还睡不睡,不是明天要回南原八中吗?”
祝旭上楼的脚步一滞:“你怎么知道?”
“你要不听听你刚刚喊的有多大声呢,”祝明月平静道。
祝旭的目光不自觉移向祝致理和宋梅的房间。
“爸妈睡了,”祝明月看见祝旭这胆小样想笑,“至少表面看着是睡了,你现在知道怕了?”
“我们也没干嘛。”祝旭嘴硬道。
“”
祝明月实在懒得理他。
是没干嘛,要不是她刚才恰好出来找咖啡豆,简直都要信了他的鬼话。
不就是几个疯子有事没事凑在一起,然后非常中二地制造了一堆大分贝噪音,其中两个还敢旁若无人地在客厅接吻吗。
她真的什么都没看见。
“爸让我盯着你们。”林微澜将一楼灯串的颜色调亮一些后,祝明月忽然说。
他抬头看向祝明月的方向,祝明月紧接道:“不过我这时候睡着了也说不定,是吧。”语毕,她在楼上快速冲林微澜摆了个k,祝旭没看到。
上楼之后,林微澜才知道祝明月方才那句话的用意何在,之前他在这边是有单独房间的,就在祝旭隔壁,过去几年这个房间被怎样处理了他不知道,他现在只能看到这个房间的设施焕然一新,甚至连被子都是已经摊开铺好的单人被,提醒之意昭然若揭。
祝旭从隔壁探出半个头:“一看就是我爸妈搞的,老顽固们。”
林微澜失笑:“那我今晚该睡哪?”
“当然是我这边,”祝旭没料到林微澜会问这种问题,思索几秒后,他又纠正道,“不对,是我们这边,你少装,高中的时候咱俩也没少睡一张床。”
这话祝旭倒是没说错,只是高中的时候毕竟青涩,和现在不一样,二十四五正是最血气方刚的年纪,自己刚刚就差点没控制住。
祝旭似乎也想到了刚才发生的事情,他把连体睡衣的帽子戴好,然后转过身去,试图掩饰自己脸红的事实:“明天早上你就说你梦游,别把我交代出去。”
林微澜默然,决定对着这样的祝旭知法犯法。
其实祝致理的确向自己交代了点事,只是祝旭刚刚被假意分了神,也就没再追问下去。
自己和祝致理之间或许从来不存在所谓隔阂,从某种程度来讲,林微澜感觉祝致理真正接纳的也并不是自己,而是那个被祝旭坚定选择的人。
不过他恰好是那个人而已。
说到底,放眼芸芸众生,他和祝致理都只是再寻常不过的存在,可但凡是个人就会有感情,他们唯一的共存点就是祝旭。
林微澜体会得到,那是一种心照不宣的妥协。
他一只脚迈入了祝旭房间,扑面而来的是久违的亲切感,再次看到那张十七八岁时翻滚过的床,林微澜心想,去他的吧。
他就说自己这些年得了梦游症,祝致理又能怎样,大不了急跳脚骂几句,自己受得了。
两人到底没有搞到太晚,一是因为十点钟要回南八的行程,二是因为宋梅今早约了摄影师来家里拍团圆照,昨晚就提醒过他们,不要太晚起床。
“你们三个昨天晚上做贼去了?”饭桌上,祝致理翻看着最新一期的南原日报,皱眉问道。
祝旭昨晚刚惹过老头子生气,不想自讨没趣,林微澜则是因为梦游症很虚弱,没空吱声。
祝明月顿时感觉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想揭穿二人,却又不想落个看管不力的头衔,最终只好咬着牙背下这份罪名:“嗯,昨晚带着他们斗地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