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变故”
李光明返营一周后,徐子尘家中也出了件事。那天,徐子尘打电话给李光明,哭着说:“叔叔,我要退学了。”李光明诧异而焦急地问怎么了。徐子尘说:“我妈得了脑瘤,在医院做手术呢。”李光明说:“别难过,手术做了就好了,你安心读你的书。”徐子尘说:“要好多钱呢。”李光明就沉默了,停了一会儿,才说:“别担心,你都二年级了,以后的两年叔叔会给你想办法的。”徐子尘也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期期艾艾地说:“叔叔,你可以借我一万块钱吗?我工作后还你。”李光明又沉默了,一万块钱是个不小的数目呢。电话两端都是沉默,静静的只有听筒里电话声音。好久,李光明才说:“我暂时也拿不出那么多钱,你让我考虑考虑,晚上给你回复。”
李光明哪有一万块钱!入伍这几年,除还债的、家用的、自己用的、梁俊峰借的及前段时间父亲生病用的,手边仅有五千多点存款及一千多元现金,还有的家产就是几本书和几套衣服了。
晚上,李光明还没打电话过去,徐子尘就把电话打过来了。徐子尘说:“叔叔,可以吗?”李光明说:“我这边一共只有五六千块钱。”徐子尘说:“那算了,我还是退学吧。”李光明说:“别着急,我给你想想办法,等我两天,如果行了我给你送过去。”徐子尘说:“叔叔,我在家呢,如果你有办法就打入我的卡中吧。”李光明说:“我还不懂那东西,要不你给我一个地址,我给你送过去。”徐子尘说:“打卡挺方便的,你记下我的账号,到银行问一下就行了。”
李光明真的是没什么办法可想的。这几年在团里,唯一的好友就是梁俊峰,其实就是梁俊峰不走也帮不上什么忙。李光明没生病以前,和其他人都是一般化的同事关系,说说笑笑还可以,谈到借钱就有困难了。现在的李光明,别人躲都躲不及,哪还敢借钱给他。再说,李光明从小到大也很少向别人借钱的,张不开口呢。最后,李光明想到了财务室,看能不能预支自己的工资,那时李光明一个月工资仅有一千三百多。财务股长说可以预支,但必须经单位开证明,本人打借条。李光明找处长开证明时,借口是前段时间父亲生病欠了人家上万元钱,想预支几个月工资把账还了。李光明父亲生病处长是知道的,通过平时的用度,也可以看出李光明是个穷人家出生的孩子。抛开身体状况,从李光明的性格和人品来说,是完全放心让他预支工资的。于是,处长给李光明开了证明。
那天,李光明是坐公交车到银行的。兜里装了一万块钱,沉甸甸的呢。从小到大,从没一下子有过这么多钱,拿在手里,真舍不得呢。到了银行,把钱交给出纳人员,再交了手续费,李光明身上只有十来块钱了,这十来块钱要用三个月呢。由于时间还早,李光明想着还是省一元钱的车费吧,跑回去得了、、、、、、
马陵秋凉
那一年,军委提出“立足现有装备,打赢未来高科技战争”的口号,号召全军上下练精、练硬、练准手中武器装备,争取在未来战争中,尤其是渡海登岛作战中,能够过得去、跟得上、打得响、打得准、打得赢。为了贯彻这一号召,军区赋予李光明所在的那个师一项重大的演习任务——现有装备形成作战能力演习。届时,总部、军区、集团军三级领导将莅临现场观摩。
演习仍在马陵山训练基地进行。
军区十月份传真电报就下来了,集团军高度重视,在人、物、财方面给予了大力支持,势在把这次演习搞成功、搞漂亮,让总部、军区领导满意。
真的就下了大功夫搞了呢。据说,师里向上级要了几千万的经费,准备用于这次演习。仅观礼台一项,一个步兵营就花了近一个月时间去搭建。买了几十台三十六英寸大彩电和液晶显示屏,放在观礼台上,届时好让领导近距离观看演习状况。为了增加演习的科技含量,集团军还从总参通信部请来了一个女上校,专门负责无线局城网工作。由于不停地有军区、集团军领导过来视察演习进展情况,师里便把驻地最好的一家大酒店承包下来,两个月的时间,专门用于招待各级领导。酒店服务员一律不用,由军、师演出队、通信班挑选人员过来服务。
李光明那个团只负责装备仓库规范化整治这一项内容。在演习前,各级领导将会到团装备库房看看。这项任务也不重,到时候把库房整理好,环境卫生打扫好就行了。重点还是在参加师里演习任务上。
当其他人员忙忙碌碌为演习作准备时,李光明却清闲着。这时,姜助理工作已逐渐上路,基本上能独立完成任务了。所以,处长也不找李光明做事,唯恐来了反而添乱。由于师装备部比较忙,人手紧张,便决定从每个团调一人参加师里的演习,编入演习指挥中心去。这样,处长刚好把李光明送出去,到师里充个数吧。
其实,指挥中心也不是太忙。具体的演习程序、炸点设置、装备故障设置、维修点设置、指挥所设置及一个步兵营的冲击出发路线设置,那是导调组的事,由指挥中心组长参与讨论就行了,其他参谋只负责标图、制作文书、领会与传达组长的指示。参谋们抱个文件夹,拿着纸和笔,领导说啥就是啥,也不用费心,更不用参与研究与讨论演习方案。这些工作对李光明来说没一点儿难度,虽然病着,可处理这一点工作能力还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