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微生惊云看狄怀云的动作,反倒是将手里的剑收回腰间,“当年父亲的书房,能进去的也就几个人,我,雨灼,副将林正文,便是你了。当年能将书信拿出的人,是你啊,你身后这么多的人,你觉得我和雨灼武功再高,还能从这么多人手里活着逃出去?”
狄怀云看了一眼身后高耸的丛林树木,笑了笑,“确实,不论你们武功多高,在江湖上多有盛名,都不可能从这么多人的手里逃出去。”
柳雨灼嘲讽道,“那还真是麻烦狄将军了,在缴匪这么重要的时候还能安排这么多人来要我和远徵的命。”
“但我不得不要你们的命。”狄怀云道,“只要此番缴匪回去,我前头大好的路,岂能让你们断了。”
“当年苏家对你也算是恩重似海,你就算要大好的前程,自行前去寻便是,何必要苏家的性命。”
“要怪就怪。”狄怀云回想往事,忽然道,“要怪就怪你爹苏秉儒,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东西!”
“什么?!”微生惊云愣了一下,不可置信道,“父亲?父亲看见了什么?”
狄怀云哈哈笑了一声,忽然抓住微生惊云的肩膀,对微生惊云道,“因为他看见了微生锋密室的龙袍!微生锋不得不要他的命!”
龙袍!
微生惊云后退了半步,“龙袍?”
“对,就是龙袍!”狄怀云吼道,“当年苏秉儒为前锋,微生锋为主帅,他去找微生锋的时候,自己不好好的侯着,偏要到处乱走,进了微生锋的密室!看见了那身龙袍,龙袍是什么!那是要命的东西!”
“那你就能伙同微生锋要我苏家满门的命!”
“不是我要苏家的命!”狄怀云反驳道,“是微生锋要苏家的命!我只不过是不想要一起死,我这辈子还这样长!我要建功立业!我为什么不能投靠微生锋!”
“微生锋要我们的命!要苏家的命!”柳雨灼愤而抓住狄怀云的肩膀,“我们的命都是苏家救回来的,没有苏家,我们早就死了,你怎么能这么忘恩负义!”
“救命之恩?”狄怀云一把甩开柳雨灼抓住的手,“救命之恩,这么多年我不同样为他苏家校命?”狄怀云抬手指着微生惊云,“说是将我们一视同仁的对待,可他苏秉儒对我们,哪里比得上他苏远徵!”
“远徵是将军的独子!”
“是他的独子!可他凭什么要我们效忠苏远徵!苏远徵他会什么?他每日只想着去玩!他能做什么!凭什么我要效命他!我明明比他尽力!明明比他刻苦!他会什么!”
“因为他的天赋高!单论武功!他的天赋就比你高,他不用做什么,就比你日日刻苦要厉害许多!”
“所以我就毁了他!”
“你说什么?”
狄怀云闻言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畅快,“所以在微生锋决定动手之前,我就给他下了毒,就算他不死,他这辈子,也绝不会好!他的身体这辈子就废了!”
“是你!”柳雨灼不可置信,痛心疾首道,“他身上的毒,竟然是你下的!”
“是我又如何?”
“我们两个当初最信任的,可是你!”
“信任值几个钱!”狄怀云几乎是笑得丧心病狂,“你这么激动,是因为你救不了他,你根本就不能让他的身体恢复到当初的模样!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天赋再高又能怎么样!还不是毁在了我手里!”
柳雨灼手里的扇子直指狄怀云,“你该死!”
“该死,今日该死的是你们!”狄怀云看见山中的闪动的亮光,只觉得更加的胸有成竹,“让你们多活了这么多年,是本王的不是,今日不妨让你们死个明白,当初的那封信,是我们找人防写的,防写的人早就已经被微生锋灭口,便是微生锋安排指证的人如今恐怕也已经不在了,你们两个,就算活着,又有什么用!”
柳雨灼满目的怒火,“这么说,当初苏家灭门,所有的真相你都知道。”
“我自然知道。”狄怀云笑着道,“苏家通敌叛国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就算我在这里留着他苏远徵的命,只要回到京都,天下之大,他同样没有活路。”
“你真是为了妒忌无所不用其极!全然忘了苏家对你的救命之恩,也不顾我们的同门之谊。”柳雨灼道,“你对你自己做的事,就没有一点愧疚之意吗?你真是狼心狗肺!”
“错了,全凭我,这件事怎么可能办得成!”狄怀云道,“当初分明就只有一封信和一个证人,陛下就下了旨,格杀勿论!因为,陛下也信啊,陛下也想要除掉苏家!苏家早就功高震主,否则那次行军,苏秉儒怎么会成前锋,微生锋是元帅!这封信这个人不过是我们递给皇帝的一把刀!”
微生惊云忽然笑了起来,没忍住笑弯了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这反应,让狄怀云愣了一下,“你笑什么!”
“狄怀云。”微生惊云扔掉手中的面具,“你知道,我现在叫什么吗?”
“闲月。”狄怀云了然于胸,“闲月公子的大名,在江湖上如雷震耳,我同样也知道,那个鼎鼎有名,晓天下之事的天际流阁主是你!”
狄怀云能知道这件事,微生惊云不意外,“是啊,这件事只要有心人好好查查,都会知道,但你并没有将这件事告诉微生锋。”
“告不告诉不重要,反正信在你们手中了不是吗?”狄怀云拍拍手道,“我早已经打定主意,不会让你们活着离开苍梧。”
他连拍了三声的手,身后却不见任何动静,狄怀云疑惑的回过头,山中静悄悄的一片,什么动静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