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从前就有……
可无论如何,他都对宋忱有了别的心思,再和他演这些亲密戏,不就是赤裸裸地占便宜吗。可今晚还要正式拍船戏……
他本来想直接把这事告诉宋忱,他需要知道,毕竟他们是要拍很亲密的戏的关系,以后也不会再试戏了。可看到昨晚宋忱那样惊吓和难受的模样,他忽然说不出口了。
会被讨厌吧。
“陈安,开始拍戏了。”工作人员走过来喊他,周奕收起繁杂的思绪,回到片场。
法庭上,陈安坐在被告席上,而原告是林阳的父亲。
林父声称他猥亵自己的儿子。林阳和陈安之间本就举止亲密,又因为林阳本就行事乖张,在这事上又过于张扬,两人的事在上流社会里传的沸沸扬扬。
也因此彻底惹恼了林父,一怒之下将陈安告上法庭。
“林先生,原告声称我方当事人对您做出过非分的举动,强迫您与之发生性行为一事,是否属实?”被告律师问道。
林阳这些天不知道经历了什么,曾经俊美的少年,现在像蔫掉的花骨朵一样,脸上毫无血色。
陈安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当庭的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他身上,林阳反复嗫嚅着唇,只扫了一眼陈安便匆匆移开。
“他、他没有……”林阳艰难地回道。
原告律师忽然说:“法官大人,我觉得对方律师在混淆概念,□□罪里并没有强迫一词,林先生,请问您和被告间是否发生过性行为?”
林父在原告席上没有恶狠狠地去瞪林阳,他的反应出奇地淡定。
林阳闭了闭眼,“……是。”
听众席上一片哗然,陈安愣了愣,但脸上并未露出惊异之色。而原告律师却没有就此收手。
“林先生您的脸色看起来格外地差,我们都知道陈安先生在艺术界享有的盛誉,您是否是迫于他的权势而在刚才的回答中撒了谎,您可要想好,如果您不是被迫的,您一样构成犯罪。”
被告律师急忙打断,“法官大人,对方律师这是在诱导口供!我申请……”
“我这是在给林先生说出实情的机会!法官大人,如您所见,小林少爷如今不过20,年纪尚轻,还处在容易被人引诱欺骗的年纪,而且大家也都可以看到小林少爷从进入法庭开始就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又是第一次上庭,慌了神,迫于对方的淫威撒谎很正常。”
林阳垂下脑袋,良久,微微点了点头。
在一片喧哗中,陈安看着林阳的发旋,很轻地笑了笑,明白了他的意思。
庭审结束,以被告当庭认罪认罚收尾。
探视室里,几天不见,陈安的脸色憔悴了许多。
林阳的脸色却比当时在法庭上看起来好了许多,他甚至有些欣喜。
“安,法院的判决书下来了,只要两年你就可以出来了!”
陈安无力地扯了扯嘴角,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盯着林阳。
被看得有些心虚,林阳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习惯把罪责推给别人,“就算我不认,他们也会来检查我们的身体,当我们被告上法庭的时候,就已经没有回转的余地了呀。”
“一个人坐牢,总好过我们两个人都要坐牢,而且只要两年就可以出来了!”
“你为什么反悔?”陈安终于开口。
林阳愣住,静默了许久才说:“我不能失去我现在拥有的,你知道的我受不了穷苦的罪。”
他不必多说,陈安也知道林父定然威胁过他,要是敢公开出柜,就断了他所有的经济来源。
陈安浅浅地笑了下,比在法庭上的那个笑容还要轻,好像随时会消散一样。
既然如此又为什么要说服他一起公开呢?
“你当初说的时候难道没考虑过这些后果吗?”
林阳的肩膀忽然垂了下来,静了两秒,又抬头去拉陈安的手,碰到他手上冰凉的手铐,顿了顿,才自顾自地说:“到时候我们去一个可以接受我们的国家重新开始,以你的画技一定可以……”
“我已经身败名裂了,林阳,你明白吗?”陈安无力地出声打断他,“就算我画的再好,也不会再有人愿意高价买我的画了。”
“我已经不会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陈安了。”
陈安一点点拉出自己的手。
“林阳你说的没错,你天生就是享福的命,你又怎么能接受失去金钱和地位,和我去另一个国家重新开始,你会失去一切,会很苦,你又怎么能愿意呢?”
陈安喉头哽咽,最终还是说出那句话,“以后,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cut——”
导演从监视器前抬起头,“我要看吵架,不是调情。”
“这遍稍微有点平。”
吴导走过来亲自指导,“你们台词说的都是吵架的台词,但表情一点都不是吵架的表情。”
转而他又对周奕说:“刚才我看你的表情,还以为你是在安慰他,就是那句‘天生就是享福的命’开始,你应该是在讽刺他,是他怂恿你出柜的,又是他导致你被告,也是他临阵退缩说是你强迫他的,你该生气的呀!”
“他都害的你声败名裂了,你的眼神应该是阴鸷、愤怒、悲伤混咱在一起的,但我只看到了悲伤,没看到别的,尤其是在说最后一句的时候,要特别决绝。”
周奕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说完周奕,吴导又一视同仁地转向宋忱,“你也是演的太悲伤了,林阳就是那种做事不考虑后果的小孩子,他不觉得自己当时让陈安一起出柜有什么问题,他就是觉得自己喜欢陈安就这么说了,因为他不考虑后果,后果来临时他也不想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