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润总是笑着接受她的讽刺,然后接着捡人回来。
“所以,他是谁?”洁德吐出一口烟雾,问出了她最好奇的问题。
申润斜靠在门框上,眼睛望向吧台处坐着的漂亮青年,眼中闪着柔和的光芒。
“申泽,我弟弟,我们长得不像吗?”
洁德被他的话呛到,剧烈地咳嗽了几声,她看看申润,再看看那个青年,死人脸上难得出现表情变化。
“不是。”
她说。“这不是像不像的问题。”
“你们两个人种都不一样吧?”
“老板你是典型的东方人长相,他,高鼻梁,深眼窝,虽然也有些东方人的特征,但至少也是个混血。”
“除非你们家发生了基因突变,或者,同父异母?同母异父?”
平时惜字如金的洁德连着说了这么一大段话,申润被她逗得笑出了声,“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你他妈的”
洁德忍不住爆了句粗口,“没有血缘你问你俩像不像干什么?”
申润摊了摊手,“问问不行吗?”
洁德忍不住又骂了他一句。
“没有血缘算什么兄弟?”她翻了个白眼。
“我们一起生活了十四年,还不能算兄弟吗?”申润笑着反问。
“重组家庭?”
“差一点。”
“什么叫差一点?”洁德对二人之间的关系越发感到困惑。
“啧,解释起来还真有点麻烦”申润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你应该知道,一些巨型企业会给员工制定生育任务吧。”
洁德点了点头,在这个巨企林立的时代,有一类人从出生到死亡都待在公司,他们的衣食住行都在公司内进行,之后用一生来践行所谓的“劳动义务”和“消费义务”。
同时,为了让这毫无人道的企业文化延续下去,巨企们还会指定硬性的生育任务,并将这项指标加入升职考核中。
职员生的孩子由公司提供教育,并将他们培养成为合格的员工,循环往复,以此确保足够的消费力和劳动力。
“我父亲是一家航天公司的高级职员,为了完成生育任务,他找到有着同样烦恼的,我的母亲,他们迅速完成了结婚和生育的所有步骤,然后分道扬镳。”
洁德有些惊讶,这还是她第一次听老板提起自己的身世。
申润看穿洁德的想法,笑着打趣道,“怎么,你以为我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他也点燃一根烟,将细长的烟夹在两根指头之间,继续说着。
“又过了几年,我父亲完成了升职的一切要求,但公司要求他拥有第二个孩子。”
“或许是对我不满吧,他再也不想从零开始生育孩子,这时候他想到了一个好办法,和一个带着孩子的单亲妈妈结婚,用她现成的孩子完成公司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