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润仰起头,咬着牙吐出了一句凶芒毕露的宣告。
洁德挑了挑眉,表情有些意外。
不对劲,真的不对劲,自己老板不是会说这种话的人,从洁德认识他开始,他从未像现在这样对某人某事表达出直白的恶意。
这位可靠的队长、有些散漫的上司,就像挂在天边的一颗星星,似乎近在咫尺,实际上却边界感十足,就像一颗星星,隔着数万光年的距离,孤独的,沉默着,为照亮别人而发光。
他像是没有属于自己的欲望,贪欲、爱欲、杀欲,洁德从未在他身上看到这些东西。
她沉默了一小会儿,随后提起了那个身中三发特制高爆弹的男人。
“那是个复制人,连中三枪,脏器都被你炸碎了。”
她不知从哪变出一块薄薄的、类似铁片一样的物件,拿在香槟色的机械手中来回把玩着。
“喏,数字人格集成芯片,他,还有游戏厅里另外两个,这三个人都没有死,只是意识回到了主服务器。”
受伤
“意识传输?”
听了洁德的话,一个名词自动浮现在申润脑海中,“这技术不是早消失了?”
“是啊。”
话音刚落,申润收到了洁德通过通讯芯片发来的照片,三张照片拼在一起,直接浮现在申润眼前。
“看来我们的海盗朋友将这种消失的技术重新翻了出来。”洁德说。
三张照片上分别是那三个复制人胸口处的纹身,一模一样,三角形中间画着黑色的十字。
他见过这个图案。
申润目光开始聚焦,并逐渐变得凶狠,他紧咬着后槽牙,缓缓吐出三个字。
“先驱者。”
洁德点了点头,“就是那些神棍,代号灰已经有人混进了他们的教会。”
“这群脑残把身体称为肉身,他们认为‘肉身’是‘灵’的监牢,每一个入教的教众都会上传自己的意识,生成用于网络漫游的数字人格。”
她发出一声不屑的冷笑,“他们把网络空间当作乐园,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都插着管,活在虚拟的罩子里。”
复制人、数字人格,这些都是国际法明令禁止的技术。
前者是因为克隆复制技术并不完全成熟,现在的复制人生长周期与自然人有很大区别,他们发育至成熟所需要的时间大大缩短,但在三十周岁左右,复制人的器官会在极短时间内完全衰竭,直至死亡。
关于复制人的人权问题也是此项技术问世以来一直争议不断的话题。
至于数字人格,还要涉及更久远的历史遗留问题。
在网络技术圈子里一直流传着一个说法,上个世纪人工智能技术面世后不久,曾发生过一场大型ai叛乱,从那之后各国政府及政权组织达成共识,不允许任何组织或机构开展有关“为人工智能赋予自我意识”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