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人沟通不了,也就只能等着她喊来当家的了。
很快,一个精壮的中年男人就从院子后面钻了出来,手里还拿着弯刀,上面有着暗红色的血迹,以及少许反光的鱼鳞,配合上男人不善的眉目,感觉下一秒他就会提着刀过来看人。
众人再次往后小退了一下,这人一看就不好惹,到时候见事不对,撒腿就跑。
“你们打哪来的?”男人开口,声音粗粝嘶哑,像是声带有问题。
院子里的大黄见男主人出来了,也不朝着他们吼叫了,对着男主人摇尾巴转圈圈。
五人中唯一的外交员徐阳挠了挠后脑勺,有些窘迫:“叔,我说我们不知道咋来的,你信吗?”
“不知道咋来的?难不成天上掉下来的啊?”男人显然不信他的话,当然,这话放在任何一个正常人耳朵里,都不会信的。
“我们还真是天上掉下来的,和林妹妹一样……”徐阳说这话自己都不信,但是事实如此,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连这里是哪里都不知道。
“什么林妹妹,别胡扯,你们到底怎么来的,实话实说。”男人说着话,将脖子上搭着的毛巾取了下来,开始擦拭手上弯刀的血迹和鱼鳞。
整个刀身被擦得锃亮,那反射的刀光,闪到了众人的眼。
“我,我们……”徐阳咽了口口水,憋也憋不出一句话。
“我们是被人贩子拐过来的,他们蒙着我们的头,把我们带到了这个地方,我们想知道这里是哪里,我们想回到我们自己的地方去。”戚七连忙接话道。
男人盯着戚七看了几秒,歪过头往地上吐了口口水:“你们从湖那边过来的时候,没撞上什么东西吧?”
这话一出口,众人一愣,戚七很快就反应过来,保持着呆愣地模样道:“撞上什么?那水里难不成……有鳄鱼?”
其他四人没有开腔,许周杰本来就不爱说话,没开腔是正常的,至于赵青、徐阳和沈有才,他们在岸边的时候听到戚七和许周杰的对话了,那个水里的怪物很可能是这里的人豢养的,有可能是他们的秘密,万一被当地人知道他们撞破了这个秘密,只怕是吃不了兜着走。
吸血毯(5)
听完戚七的话,男人笑了:“你别说,还真是有鳄鱼,那个湖里有挺多只的。”
戚七宛如逃过一劫似的松了口气,拍拍胸口:“还好,还好,我们没有遇上。”
男人像是相信了戚七的话,将手中的弯刀放在了院子边棚子里的木桌上,对着众人的神情也稍微放松了些许,他先是对着警惕的女人说到:“媳妇,你继续去煮饭吧,我和他们聊聊。哦对了,可以多准备几份饭菜。”听起来应该是接纳了他们。
女人听自家当家的都这么说了,也就没有多嘴,但是看众人的眼光还是充满了警惕性。
“这里是潭村,我们一直祖祖辈辈都在这个岛上生活,我们差不多在华国边界了,所以一般到我们岛上的人很少,而且我们岛上一般这个时候是不对外开放的。”男人开了院子门,将众人引进了院子。
他示意众人在院子里的小桌子旁边坐下,这里的凳子都是模样不一的木头凳子,看起来应该是这个家里的人自己手工做的,虽然如此,但是这些物件却又格外的精致。
“你们都不会去城里看看吗?”戚七问,虽然她很想知道为什么这个季节不对外开放,但是看男人的态度,应该也是问不出什么的。
男人笑着摇摇头:“除了购买一些生活必需品,我们岛上的人大部分都有自己的田地,可以自给自足的。”
“而且岛外面不见得有多好,以前我们岛上有个小伙子就是去了岛外找工作,结果被你们城里人排挤了,回来说自己得了什么抑郁症,后来自杀死了,就是死在那片湖里,当我们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被水里的鳄鱼吃得只剩下一些残肢断臂了,要不是手上的手指,大家还不会发现那是那个得了病的小伙哩。”男人说着,望着湖的方向,似乎是在缅怀着什么。
众人沉默了,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情,不过仔细想一想,和这种事情类似的,还真是不少。
“在这个世界上生活,谁还不受点气呢?”沈有才叹了口气,一副“我也经历过”的样子。
四人也不想多说什么,在竹筏上这家伙活像一个小领导,不像是时常受气的样子,就算是受了气,也会把自己的怒气值以别样的形式投在其他人身上吧?
男人看了他一眼,笑笑:“是啊,活着总是会受气的。”
那笑看得沈有才毛骨悚然,让他开始后悔接话了。氛围一度沉寂下来。
“叔,你叫啥名啊,我们该怎么称呼你啊,哦对了,我叫徐阳,你可以叫我小阳。”徐阳觉得还是得知道别人叫什么,他刚才说了多准备几份饭菜,应该是要让他们留下来吃饭的。
男人请他们吃饭,总不可能连名字都不晓得吧?
“我叫谭狄,反犬旁和一个火字,我们村里人都姓谭,你们可以叫我狄叔。”狄叔站起身来去棚子里拿了几个水杯出来,“我这名儿,还是当年来搞开发的城里人给起的名字呢,但是他们并没有和村长谈好,这边也就没有被划入开发范围。”
狄叔说着,将杯子分发给众人,杯子也是木头做的,深棕色的杯身并不平整,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杯身上凸起的纹路围着杯身一圈圈绕上去,还怪好看的。
发完杯子,狄叔进了屋子,没过多久便提着一个保温壶出来,给每个人倒上了一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