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夫人又跟林凝聊了聊，话题再寻常不过，林凝很有耐心，等萧夫人说完，柔声说了句：“我把手机给萧煜，他有话跟您说，稍等一下。”
她太礼貌太克制了。
萧煜其实觉得以后都是一家人，不用这么拘谨，可以放松点。
萧煜拿了手机去阳台接，有些话他得单独跟萧夫人说。
“妈，家里最近还好吗？萧回没惹什么事吧？”对于小他一轮的妹妹，萧煜是有心无力，距离太远，管不好她。
萧煜这么一问，萧夫人犹豫了几秒，说：“倒也没什么大事，只是……”
“出什么事了？”
萧夫人怕自己想太多，又说：“应该没什么，等你回来再说吧。”
萧夫人也不确定是不是她想的那样，看到贺川和萧回昨天傍晚一块从小花园回来，她感觉这两个人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氛流转，耐人寻味。
萧煜说：“萧回虽然爱玩，性子野，但是应该不会做什么不好的事，别太担心。”
“最好是这样，她要是像你一样，我也不至于这么操心。”萧夫人说起来也是忧心忡忡的，有不太好的预感，“要是像林凝也好，林凝这孩子，从小不让家里人操心，非常懂事，我听亲家母说她十几岁一个人出国求学，回回十一岁的时候还在做什么，天天跟着你们屁股后面跑，林凝也太懂事了，我听着一方面羡慕林家教出这么好的一个孩子，又心疼她太懂事。”
往往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林凝太乖巧，懂事，不争不抢，反而容易让人忽略她。
……
林凝去倒水，站在厨房门口，留意着萧煜什么时候聊完了，她才走去客厅，看着他的背影，疑虑了会，放下水杯，慢慢上前从他身后抱住。
手指在他腰前扣住，有那么一点小心翼翼的意思。
林凝蹭了蹭他，头顶响起他的声音，他说：“怎么了？”
林凝难得主动抱他，他受宠若惊，握住她的手指。
“你身体好点了吗？”
“没什么大问题。”
林凝想了蛮久的，问他：“对了，我一直没问你，好像来了这么久，没看到小十……”
提起小十，萧煜怔了很久，笑容消失在脸上，久久没有回答。
他不回答，林凝仿佛意识到什么，敏锐察觉到他的情绪，也不问了，抱紧他，无声安抚他的情绪。
林凝很心疼他：“你不想说的事，我不问你，等你觉得什么时候可以说了，再告诉我，不管怎么样，我都是站在你这边的，萧煜。”
萧煜松开她的手，轻声道了句：“外面冷，进屋待。”
回到屋里，林凝喝了一半的热水在桌子上，萧煜拿过来也不嫌弃她喝过的，直接喝光剩下的。
林凝问他：“还要吗？我再去给你倒。”
萧煜说：“不用了。”顿了几秒，他说，“小十牺牲了。那次行动，我们的行动被自己人出卖，我失算了，其中有很大一部分责任在我。是我的问题，这段时间被问话，也是因为这件事。”
他最信任的人，出卖了他。
那人是江阳。
差点回不来的人不止是他，还有同行除了江阳意外的三个人。
还好那三个人都捡回一条命，这都是小十换来的。
小十回不来了。
他今年回不了家过年。
萧煜低声说：“我比他们都幸运，捡回一条命，手脚还在，没出大问题。”
林凝站在阳台门口边，浑身发冷，难以想象他那次行动到底出了什么意外，他说出卖，是江阳？
她见过江阳，也记得他。
他是江棠表弟，那么这件事跟江棠有关系吗？
接下来的话，她更不敢问了。
萧煜看她愣着，可能是被吓到了，他说：“过来，我抱会。”
林凝再次上前，拥住他的腰，说：“萧煜，我在呢。”
“恩，我知道。”
“你要是难过，可以不用忍着，跟我说，我是站在你这边的，不会离开你的。”
萧煜更用力抱着她，恨不得都不松手，“那你还说要移民。”
她那次是气急了才这样说的。
“走不掉，想走都走不掉，我控制不了我的身体，它不由自主朝你靠近。”
萧煜：“早知道你是我，我早就把你拐回家了，不让你一个人在国外待。”
林凝说：“萧煜，你是我的，你以后不是一个人，你要多想想我。”
萧煜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半晌无话说，使出全身力气抱她。
林凝说：“如果有一天你殉职了，我是说有一天，我不会改嫁，能爱一个人很难，我大概率是遇不到第二个你了，萧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