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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出自大族,一举一动莫不婉约动人,谢老夫人对江鸾这个孙媳是极其喜欢的,她脸上的笑容就没下来过。
谢国公很早就知晓江国公府有一个千娇百宠的小姑娘,琴棋书画样样不逊于当朝公主,这京中想要求娶江家姑娘的不少,没成想最后是被他家臭小子捡了便宜,他让人送的是一副字画,乃前朝鸿儒所作,千金难求。
至于国公夫人陈氏,则是送了两块并蒂鸳鸯玉佩,玉佩的材质极其剔透,用红线串在一起,可见国公夫人的期许。
国公府其他长辈送的礼物也不轻,堂中唯一不高兴的便是章婉莹,想当初她嫁进国公府的时候可没有这待遇,难道就因为江鸾出身好,所以就招人喜欢吗。
谢老夫人眼尾处布满了皱纹,但精神抖擞,她不着痕迹的看了章婉莹一眼,对一直在默默喝茶的谢承道:“承儿,你且留下,祖母有一事要与你商议。”
这便是要提朝中的事情了,如今国公府除了谢国公与陈氏,最有说话权的人就是谢老夫人了,众人纷纷向老夫人请辞,身着浅紫色流苏襦裙,俏皮可爱的谢紫涵偷偷来到江鸾身边,小声道:“嫂嫂,我跟妍妹妹能去你那里讨一杯茶喝吗?”
她是跟喜欢嫂嫂的,也想与嫂嫂多亲近一些。
江鸾眉眼不自觉的弯了一下,嗓音清灵如水:“自然可以。”
待所有人都走了之后,谢老夫人扫了一眼堂中的下人:“你们都先下去吧。”
见老夫人面色突然变得严肃,下人不敢多言,急忙退下。
而谢承面色变都没变一下,他指骨摩挲着茶盏,谢老夫人看到眼前淡定从容的孙子,又是一阵无奈:“子承,你实话告诉祖母,你跟鸾儿是不是没有圆房”
谢老夫人年轻的时候与老国公一起征战沙场,后被先帝封为一品诰命夫人,她现在年纪是大了,但不代表她脑子就糊涂了,就那一块手帕,她还是能看出不对劲的。
谢承捏着鎏金茶盏的手一顿,刚想用喝醉了搪塞过来,谢老夫人又道:“子承,祖母知道你与鸾儿成婚之前只见过一面,你或许不是那么喜欢鸾儿,但这桩姻缘是你自己应下的,你再怎么不愿,也不该在新婚夜给鸾儿不痛快。”
谢承,是国公府这一辈最出色的一位郎君,不仅因为他容貌如玉,气度温润似君子,也因为他早早的就入朝为官,现在在朝中任四品宗正卿,大抵是因为在其他事上,这个孙儿从未让她操心,所以在这婚事上,就容易让人操心。
在他与鸾儿还未成亲时,京中就有传言说子承最不喜欢大家闺秀,但子承之前也没有喜欢的姑娘不是,而且这桩婚事分明就是子承自己应下的,谢老夫人觉得按照孙儿的性情,不应该啊。
“咱们谢国公府与江国公府是世交,祖母当初之所以想让鸾儿做你的妻子,既是因为鸾儿是名门闺秀,也是考虑到朝中的局势,不管怎么样,你都不应该这样对鸾儿,祖母这样说,子承你可明白”
谢承面色温润如玉,将鎏金茶盏放在手中把玩,骨节修长,他淡淡的“嗯”了一声。
谢老夫人听他答应,这才松了口气。
“公子,我们现在去哪”待谢承出了门,小厮抬头看了眼自己公子,小声问。
“去书房。”谢承手指抚了下自己镶着云纹的袖摆,淡声开口。
小厮连忙跟上。
芝兰苑内室的布置极其典雅,墙壁之上悬挂着几副风景山水图,极富诗情画意。
而靠窗的紫檀木桌上则是摆着红枣、花生与桂圆等,龙凤烛的烛光还在燃着,梅花香炉里燃着檀香,沁人心脾。
谢紫涵抬头看江鸾,眉眼带着俏皮,问:“嫂嫂,你在家中都做些什么呀?”
“在家中,我除了与先生练习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便是跟母亲学习一些管家之事。”
谢紫涵之前便知晓,嫂嫂在出阁之前便是京城出了名的才女,连宫里的陛下与皇后娘娘都对她赞赏有加,称她当得起“京城第一贵女”。
谢紫涵不由感慨一句:“嫂嫂真是厉害,跟兄长是天作之合。”
江鸾正小口的抿着茶,闻言猛地咳嗽了一声,险些将手中的茶盏给砸了,她与他天作之合,那便算了。
谢紫涵与谢紫妍姐妹俩顿时吓了一跳,急忙替她拍着瘦弱的脊背:“嫂嫂这是怎么了,可是这茶水太烫了?”
“只是刚走神了下。”江鸾轻轻摇了摇头,细声道。
谢紫涵姊妹两并未多想,又跟江鸾提起了自己的兄长,既有兄长年少才华名扬京城,又有兄长年纪轻轻就入朝为官,窗外柳絮般的微风吹了进来,江鸾心里想的是,若是她重生在成婚之前,她肯定不会嫁过来的。
三个姑娘聚在一起,说了许久的话,谢紫涵与谢紫妍还在芝兰苑用了午膳,周妈妈收拾桌子的时候还笑:“四姑娘与五姑娘都很知书达理,与少夫人也极其投缘。”
两个姑娘一个是长房嫡女,一个是二房嫡女,年纪相仿,关系也极好。
江鸾想起上一世,因为太子妃娘娘迟迟未有身孕,圣上下旨选谢国公府四姑娘跟礼部尚书府周姑娘为太子侧妃,谢四姑娘入东宫没多久,便怀上太子的孩子,谁知生产的时候一尸两命,当时谢夫人出面朝东宫要个公道,太子直言这只是一场意外。她唇瓣抿了抿,谢江两家皆支持太子殿下登基,熟不知东宫早已经视谢国公府与江国公府为眼中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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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时,紫色的晚霞笼罩着整座谢国公府,如梦似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