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果脑抽,不假思索道:“我作业没写完都是因为你,你必须负责。”
早读带起的嘈杂仿佛瞬间消失,窗外的雪在半空凝固定格。
整个世界寂静无声。
王恕摊开语文书:“你抄不了我的,我没写。”
陈青果:“……”
“那你帮我写。”她退而求其次。
王恕不回她了。
陈青果干脆把没写完的作业放到他桌上,一副铁了心要他负责的架势。
王恕眉梢轻动:“我的字迹和你的字迹不一样,怎么给你写。”
“陈青果,”他叫她名字,总有种和别人叫出来不一样的感觉,冷漠不耐却又散漫温和,还有一两分无奈,不同的情绪神奇地融合在一起,格外的抓人耳朵。
他低声:“能别玩了吗。”
陈青果愣了下,脸忽地就红了,她默默伸出胳膊,把作业全都捞回来,鹌鹑般埋头写起了作业。
就这么写到早自习下课。
住校生一窝蜂地奔向食堂,一路上都是此起彼伏的肚子咕噜声。
走读生有的在走廊聊天看雪,有的在班里串门,个别在座位上没起来。
陈青果就属于后者,她在偷瞄王恕睡觉。
王恕头上的碎雪融进发丝里,肩头有被雪濡湿的印迹。
这样冷的天,还穿着校服。
他手背上的青筋血管十分明显,陈青果装作不经意间碰了碰他的手,冰块似的。
陈青果喝了一大口杨枝甘露,哆嗦了下,这天气,喝饮料都冻牙齿。
往年她期待下雪,喜欢下雪,今年不喜欢了。
快点儿放晴吧。
这雪下了停,停了下,余塘镇好几天不见阳光,盼天放晴,盼雪化掉的人有很多。
小河村。
刘秀在避着些风雪的墙根下打毛衣,李桂芳在吃她烤的山芋,吃得脸上手上都是黑灰。
一大妈骑着自行车经过,停了车走近,摘下围住脸跟头的大围巾,嘴里哈着一团团白气:“富有他媳妇,你这一天到晚的看着桂芳,什么事也干不了。”
刘秀手上银色长针一挑一勾:“我这不是没事干。”
大妈搓搓骑车冻到的手:“那你上街走走呢,有她在,你出门都不行。”
刘秀笑:“小恕又不是每个礼拜都出去捡废品收废品,他在家的时候,不就用不到我帮他。
到时我别说出门上街,我上南天门走一圈,见见王母玉帝都不是问题。”
“我是觉得,没几个能做到你这样子,”大妈说,“大家伙没少怀疑你是欠了王家,才能到这地步。”
刘秀好笑道:“可真能想,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人小恕给了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