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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氏钟鸣鼎食之家,诗书簪缨之族,受世俗礼教约束,最是注重这些名节。
林清嘉这样的身份,不可能再嫁进秦家。
“我何时说要娶林小姐,她又何时说要嫁与我了?”
秦桓礼对他这个表妹也是很头疼,语气带了些冷淡无奈:“一些空穴来风的事情,你也莫要再说了。”
唐婉柔气不过,“明明、明明就是真的,不信你问她!”
林清嘉被唐婉柔这么一指,也逃避不得了,她看向林嫣然,始作俑者从刚才到现在一直未说话,在旁观,看她的好戏。
林清嘉唯一想解释之人,是秦桓礼,“秦先生,如果我说,这其中另有隐情,如果我说,我是为人所害,你可会相信?”
秦桓礼神情中的柔和一晃而过,微微点头,“你既说我们不是同路之人,拒绝了我,为何还要解释这些?”
林清嘉顿了顿,真诚道:“秦先生谦谦君子,虚心自持,如修竹一般。不管如何,你是我所敬重之人。那在你印象里的我,也要是个没有污点的人。”
她实在累极,不想再与她们纠缠,道:“我还有事,先失陪了。”
秦桓礼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眸色淡了淡,也拂袖而去。
唐婉柔在后面跟着,“表哥,你去哪里,等等我呀!”
*
宋轻轻身边向来不缺拥趸者,她在这些场合来去自如。然,对处理人际关系向来无往不利的宋轻轻,有一天也会觉得失落,在她看见季无谢身边的林清嘉时,这失落感无端而来。
心里像是有一瓶冒着泡儿的酸汽水,翻来覆去地倒着。
宋轻轻晃着酒杯,“听说季少前不久在云霓阁带了个姑娘出来,想必是刚才那位?”
季无谢半倚着桌台,随意搭在那儿的手,食指漫不经心敲了敲桌面,那面上覆了一层暗红色丝绒布,质感柔薄,暗色将他手衬得肤质冷白。
“嗯。”他目光看向远处,眼t神有些懒。
宋轻轻道:“你就真这么随意,什么人都往身边带呢,也不怕这女人别有用心?”
季无谢转过头来看她,“那你呢,这些年待在老爷子身边,不是别有所图?”
宋轻轻年纪比季骁小上好几轮,季骁就是当她爷爷也不为过了。
可那会儿,皇帝乱政,满清贵族家的落拓小姐家道破落,随便个地头混子都可喊打喊杀欺负了去,她能碰见季骁,也是幸事,如同风雨中摇摇欲坠的鸟儿找到了栖息之处。唯一可惜的是,供她栖身的这棵树,也太老了些。
她还能图什么,不过图他的钱,图他的权,图他庇佑罢了。
宋轻轻被季无谢呛了这一句,也不恼。脸上露出些笑意,眼波流转,一双柔荑不轻不重攀上他结实胸膛,替他理了理衣领褶皱,指尖有意无意就触碰上他皮肤。
宋轻轻用只有他听见的声音道:“明知故问,图你呀。”
季无谢扯了扯嘴角,拉住抚摸他脸颊的手,那一瞬间,眼底有让人感觉到深情的错觉,又像冰冷月光沾染上色欲。
他说出的话却带着清晰的冷意:“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你是真不怕死是吧?”
季无谢清楚地知道,他与林清嘉之间,别有用心的人,一直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