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枝。”
“阿枝？”林蘖歪头，下意识摸上自己的脖颈。
他终于发现，锁在脖子上两年的狗链，消失了。
“哈，梦吗？”
对，你就走到皇帝面前给他看！
庆历六年七月，天牢深处。
狱卒一动不动守在外面，每个人都强压下剧烈的胆寒，努力忽视牢中凄厉的惨叫。
终于，一名年轻狱卒再忍不住，面色苍白道：“还没结束吗？”
这种强度的折磨，根本不能说是审问，而是单方面虐杀。
没有人能回答他的话。
“来人。”
直至牢中逐渐沉寂，帝王威严的声音才徐徐传来。
两名狱卒对视一眼，硬着头皮转身走进去，恭敬行礼：“陛下。”
二人余光看去，不远处蜷缩在地上的囚犯脸部血肉模糊，已不见人形，他啊呀说不出话，只用结着满是疤痕的双手颤巍巍触碰脸颊。
源源不断的血从脸上流下，绝望的令人不寒而栗。
帝王踢踢脚下的人，垂眸吩咐道：“把他扔到冷宫的院子里，找个人给医医，别死了。”
“是。”狱卒咬牙，连连答是。
不知想到什么，帝王复又弯腰提起那血人的头发，轻巧将人下巴卸下。
“林蘖，不要想咬舌自尽这种手段，不然朕就给你带上嘴铐，把你那些官员分成几部分送至眼前。”
帝王的威胁果真起了作用，那人呜咽一声，不再挣扎。
他如一个死寂的破布玩偶，任由狱卒拖出去。
啪嗒啪嗒，留下一地血污……
………
林蘖抱着腿坐在床内侧，愣愣神游于天外。
他维持这一动作已有半个时辰。
谢书寒望着那双无神的眼眸，轻轻伸出手：“阿枝，可是哪里难…”
“！”
谁料，只是稍稍触碰，却引的美人惊惧一抖，下意识缩起身子。
这侍卫是这具身子的什么人？
林蘖看着那张陌生的脸庞，努力调整呼吸，正欲开口，却不期然撞入那人的怀抱中。
他大脑宕机片刻，浑身僵硬。
侍卫死死拥着人，手在他的后背轻拍，低声哄着：“阿枝乖，不要怕，我一直在呢。”
像是甜蜜的伴侣在殷切诉说着自己的爱意，每一瞬都在滋养他即将干枯的灵魂。
忽然，林蘖的心脏砰砰砰直跳，他猜想，一定是这身体的原主人意识在作祟。
可是……
这侍卫身上有他喜欢的气味，林蘖不再抗拒，将头埋在那人的怀中，良久，才哑声道：“方才撞了头，竟有些忘事…你是谁？”
侍卫一顿，继而回道：“林寒，我是林寒。”
林寒吗，以前宫中怎么没见过？
林蘖道：“你有御牌，可是在圣宸宫当值？”
“是。”林寒没有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