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而复返,车子很快又在门口停下。
沈宗良周六没什么事,正在院子里烫盏煮茶。
他的习性很老旧,工作时间之余,手机几乎是不沾手的。独处时往往更愿意喝茶、看书,偶尔技痒,也会写上两幅字,身上总萦绕着一股离群索居之感。
且惠绕过影壁,拨开茂密的竹叶进来,把包放在圆石凳上,“我回来了。”
沈宗良抬手看了眼表,“这么快?”
她捧起杯热茶,尽量不和他的眼神接触,“本来就是去辞工的,跟郑老师说好以后不去了,顺便和小朋友道个别。”
沈宗良狐疑地看了眼她,“你早上出门那个样子,可不像是道别去的。”
她肯休息,不再坚持要做这些可有可无兼职,他当然高兴。
但且惠的情绪很不对,说话时堵着一团闷气,像被人逼到这份上似的。
且惠气恼地放下了杯子,“其实,我是请假太久了,被老板开了。”
迎着熹微晨光,沈宗良半眯着观察她的小表情,还是没说实话。
但他点了一下头,“开了算了,周末多睡会儿也好。”
天高云淡,满目翠绿的院子里秋光明媚,她从书房搬了复习资料出来看。
她男朋友沉静得几乎隐形,且惠不再戴耳机,公然把雅思听力放出声来。
做完了,她刚关掉,对面就伸过来一只手,“我给你检查。”
且惠嗯一声,把参考答案递给他。
但沈宗良推掉了,“不用,我刚跟着你听了一遍,都记住了。”
嘴上说着好吧,但他拿着红笔打勾的时候,且惠一直伸长了脖子在看。
早知道他要来改,刚才就应该再认真一点了,省得让他看笑话。
她手里的民法书刚翻了几页,就听见沈宗良说:“错了三个。”
且惠啊的一声,“这么多。”
“很好了。”沈宗良把书递还给她,“错两个还是三个,本质上没区别,都是85分。”
她说:“嗯,我一般是控制在三个以内。”
沈宗良借机问起来,“什么时候考试?年底吗?”
“我打算报一月份的。”且惠早都计划好了,“正好过年,回江城去考。”
“也好。”
沈宗良敲着汝瓷茶盖,“考过雅思以后,有心仪的学校吗?”
“如果我说牛津,你会不会想笑。”且惠小声地问。
她有点怕羞,问问题的时候拿书竖起来,挡了半边脸。
“不会。”沈宗良老神在在地坐着,“做做梦嘛,又无伤大雅的。”
“哼。”
且惠大力摁动两下笔,这和嘲笑有什么区别?
沈宗良吹了口茶,“你先试试看,实在申不上的话,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