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小伙子，我挑两条行吗？”一个老太太弓着身子凑到摊子前问。
“您挑，挑到您满意为止。”方子奇侧过身子让出地方。
老太太用手不断地扒拉着，一连翻过去十几条，最后好不容易从里面找到自己满意的，方子奇也没有不耐烦的地方，反倒是身后有人被老太太挡住位置有些着急的催促道“老太太，快点哦，后面还有人要买呢。”
老太太不慌不忙的用眼睛仔细瞄了瞄方子奇手上的秤，又盯着正在收拾鱼的杨琳现确实没有短她分量，才慢悠悠的拿起剪好鱼的袋子一步一步的离开了。
此刻无论是方子奇的鱼摊前面，还是杨琳那一边都排起了长长的队，算是牡丹早市上的一个奇景。
2oo斤3指以上宽的带鱼，一个多小时全部售空，这时候两个人才有时间说话。
“方子奇，刚才有人一直盯着我们。”杨琳悄悄和方子奇说。
“正常，换你东西卖的好好的，新来一伙人把客户全拉走你也整天盯着人家。这里的市场都有管理员，咱们交了钱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方子奇无所谓的继续把鱼的内脏倒进一个桶里。
“方子奇，为什么他们都来买我们的鱼呀？”杨琳歪着头问，不过手上的活也没停下。
方子奇说“因为咱们家的带鱼最好最新鲜。”
“不对啊，我看见有两家的带鱼也很好的不比咱们家的差。”杨琳小声回应道。
方子奇听到这笑了，还真是个老实姑娘。
然后他接着说“杨琳，咱们几家的带鱼谁家质量最好其实不是最终要的，关键是客户都认为谁家的最好最新鲜。”
他举起最后剩下的几条宽带鱼示意“见过卖水果吗？他们永远都是把个大的摆到最前面，就是为了让客人感觉他卖的水果品质好，我这边特意把宽的带鱼全部集中到一起，比他们那些长短不一混杂在一起的鱼摊看着就舒服。”
杨琳想了想说“所以之前的那些人只要最宽的，就是因为好卖对吗？”
啪，方子奇打了个响指“对，还有带鱼现在比猪肉还贵，以咱们绣城的消费水平，老百姓平时不会吃带鱼的。
今天来卖鱼的客户无外乎就是家里有客人、有考试的孩子或者干脆是给病人吃，这种消费很多人考虑的就不光是经济实惠，货品的本身质量变成了最重要的元素。”
“况且，我们还有杀手锏”方子奇又拿起了一块盖在鱼身上的海草“瞧瞧，刚从网上拿下来，海草都没来得及摘干净。”
“可是，新上网的带鱼根本捞不到那么多海草。”杨琳争辩道。（带鱼一般是深水捕捞，大批量的深海拖网一般不会有什么海草，要是有也就那么一两根）
“没错，你说的对，但是买带鱼的人不知道啊。我放了些新鲜的海草，给了他们一种这是刚捕捞上来的心理暗示。”方子奇解释道。
“嘻~这算不算蒙人？”杨琳用手捂住嘴，笑起来难得的有一点点俏皮。
方子奇没有一点不好意思的说“我更愿意叫商品包装，毕竟咱们确实是新鲜带鱼，品质绝对有保证，老百姓买了也不吃亏。”
“最后就是你的功劳了”方子奇指了指杨琳。
“我？我就帮着剪了剪鱼。”杨琳不明所以的指了指自己。
“别小看你的作用哦”方子奇阻止了杨琳的自谦“你看着整整一条街，有哪个鱼贩子能帮着把鱼收拾好交到手上的，就这一点，起码有三分之一的客户是你帮着吸引来的。”
“嘿嘿，我这么重要啊。”杨琳有点不好意思。
方子奇的话一点都不夸张，相比二十年后内卷的恨不得把菜炒好了再送你家里的南方菜市场，北方这边的菜贩肉贩初加工的服务意识这时候基本没有。
东西卖给你就完事了，还土豆去泥鱼去磷？排骨斩成细排，玉米拨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