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岭之几番推脱无果,后来也便随他去了。
每晚看着时时播报的数据,黎曜的笔记随便一写就是两三千,而叶岭之他面对的屏幕发呆,好像是突然丧失了某种能力。
什么遣词造句,什么铺陈排比。
他什么都写不出来。
可是既然答应了黎曜,又不便让他因为自己的一次又一次的回避而感到失望,于是便在存稿箱里写起了日记,水起了字数,一天二百字,写完就收工。
黎曜见他在这方面的消极态度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责备,只要还在写,就是件好事。
叶岭之去图书馆借了很多对工作有用的专业书,像是完成任务似的写完那二百字,便投身于这方面,他还打算备考一个在职研究生,来提升自己。
只是晚上学习的时候,学着学着,肚子咕咕叫
黎曜怜悯的目光随即看过来,想想冰箱里还有几个冰馒头和鸡蛋,叹了口气,转身去了小厨房,晃了晃油瓶子,家里的食用油也不多了,将馒头切片,再裹上蛋液,放在锅里一炸,黄澄澄,金灿灿的馒头片看起来很好吃。
叶岭之闻着味从他身后冒了出来,从盘子里拿出一片炸好的,先抵到黎曜的嘴边,待他咬下第一口,然后让他先吃,才叼着那半片馒头片乖乖去一边等着。
实话实说,他俩目前经济窘迫到快揭不开锅了。
叶岭之虽然不是那种花钱大手大脚的人,可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个大爷级别的,向来不惜钱财,尤其是前段时间,精神状态萎靡不振,他更是充分奉行了“千金难买我开心”,送黎曜摄像机,香水,请客吃饭,日常花销。
只要能高兴一点,花了就花了,一点都不在乎。
黎曜是过惯了苦日子的人,他自然不会有这种随意的金钱观,也有一笔存了死期的小积蓄。只是当他面对叶岭之的时候,就格外容易上头,对自己的时候扣扣搜搜,连瓶汽水都舍不得买,但只要叶岭之路过饮品店,多看了那么一眼,三四十的饮品说买就买,眼睛连眨都不带眨的。
更何况这段日子以来,拍电影,买西装,还包了电影院一个厅
叶岭之这个磨人的小妖精当真是把一穷二白的黎曜给掏了个干干净净。
这不,自从七夕过后,两个人的生活质量直线下降,幸好公司食堂都包午饭,排除掉必要的日常花销,通勤费用,连瓶食用油都快买不起了,连一包味道好一点的方便面都觉得贵,每天早上晚上就吃那种最便宜的挂面。
再配上几根临近超市关门而便宜出售的青菜叶,偶尔磕个荷包蛋。
黎耀想着这一个月就先这么凑活着过了,等下个月两个人发了工资之后就好了,可谁知叶岭之那个嘴叼的混蛋在吃了三天面条之后,宁愿饿着,都不愿再碰那清汤寡水的面条。
他俩又不是那种能拉下脸来跟朋友借钱的人。
可把黎曜给愁坏了暗下决心,记住现在的日子,以后说什么也要多挣钱。
叶岭之那边虽然饿了点,但挺到明天中午还是可以去公司食堂吃顿好的嘛,所以他其实完全没把此刻的窘境当回事,他郁闷的是黎曜的生日快到了。
而且是在他的发薪日之前。
准备什么礼物好呢?
65、准备
◎总是鬼鬼祟祟的◎
黎曜发现最近的叶岭之不太对劲,一会儿一个电话的,还不敢当着他的面接,总是鬼鬼祟祟地,也不知道在背着他联系什么人。
问起来的时候,叶岭之支支吾吾的不愿说,黎曜都有些担心这心思单纯的傻大个再给人骗了去,一再追问,他这才神神秘秘地说是“惊喜”。
黎曜有种不好的预感,老天保佑希望到时候不是惊吓就好。
有了新工作之后,叶岭之也没忘了跟家里报个喜,说他找到了一份更好的工作,以后不靠家里也能养活自己。叶岭之的父亲对此嗤之以鼻,他根本看不上叶岭之那点工资,只说:“年轻,想在外面闯闯可以理解,但是洛城永远是你的根,不管干哪一行,哪一业,你都得回来知道吗。”
叶岭之想想黎曜,微微挑眉,想来再回洛城发展这事有点悬,不过,现在他翅膀硬啦,非要扑腾着往外飞,谁能拦得住他?
他妈絮絮叨叨,总是关心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儿,虽然说话不太好听,时不时还要骂上他两句,但总归是最关心他的人,可是说着说着,话题还是绕不开结婚生子、耳朵听力,这下好了,他刚想婉转地说一声听力已经大不如从前了,结果下一秒,他妈妈就扯着大嗓门,喊他去办残疾证。
沟通起来怎么就那么困难呢。
到最后也根本没有人在意他的工资到底翻了几倍,工作事业顺不顺心。在父母那里,他好像永远都是一个长不大的熊孩子,一言不合就背上小书包浪迹天涯了。
叶岭之有些固执,认准的人和事,不愿轻易的放弃。
——
这份工作的培训周期有些长,除了需要了解必要的产品资料之外,还需要阅读大量的前沿文献作为知识补充。叶岭之偶尔也会看得头大,其他几位同事人都特别好,亲切又博学,不懂的会给他讲解清楚。
黎曜那边《蝴蝶刀》剧组的电影准备工作已经做得差不多了,陈导特意为这部电影投资了一个亿造了一座城。用不了不多久,他可能就要出差跟剧组了。
两个人正打得火热,一想到要分开一段时间,黎曜心里还不太舒服,越发的粘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