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溯存略作思虑,便微微点头,意味深长的道:“好,辕先生赤胆忠心,我记下了。若真能找到夫人,一定不忘辕先生之功。”
见辕生绝果然凭借这句承诺赢得怀帅欣赏,立刻有许多人跳出来,声称自己及自己的家族也愿意倾其全力,助怀帅寻回夫人。
怀溯存一一谢过,也不客气地叫人摆了张桌子,让刚才那些人将自己的承诺一一登记并签名,之后便可回家着手协助事宜。
众人虽然对怀溯存公然索钱索物索承诺的做法感到恼火,但折腾了大半夜早就人困马乏,想到之后便可回家休息,大家还是捏着鼻子认了。
宋钺铭隐在台下,一直一声不吭,此刻才不动声色地给早已安排好的人手使了眼色。
既然对方躲在兽人背后施展阴谋,不肯露面,说明他或者他们还不想跟怀溯存撕破脸。
如此一来,在这个可以正大光明表忠心的场合里,他一定会对怀帅慷慨相助,以示无辜。
所以,他就安排人
对每个签过字的大议事会成员进行跟踪,看看能否从中找出什么端倪。
这是欲擒故纵之法。
辕生绝第一个签字出去。
他抬脚去了自己的商铺,并立刻召集各大商铺的经理开会,然后就在商铺办公区里一直呆着,没有出来了。
他名下商铺的经理们前前后后的赶来,又前前后后的离开,匆匆回自己的店面里布置工作去了。
看上去并没有任何问题。
然而,跟踪监控他的人并不知道,在这间商铺办公区的隐秘角落里,有一条不知何时挖好的地道,辕生绝从一进入商铺办公区开始,便经由地道去了别的地方。
而在办公区布置工作的只是他的副手而已。
这一头,大议事会长找到了怀溯存。
这是一位拄着拐杖的老人家,白发苍苍,但是精神矍铄。
“怀帅。”他客气地脱帽致礼。
“李议事长!”怀溯存连忙起身还礼,并亲自扶了他在沙发上坐下。
这位李议事长在帝都也是个传奇人物,年轻的时候是个花花公子,风流韵事不断,从来无心政事。后来,他的父亲赴第一军团慰问士兵,却意外遇上了金刚猿的偷袭,不幸身亡。
得知消息,他突然就换了个人,从此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在政坛上一发不可收拾,三度当选议事长,却表现得十分谦和低调,丝毫不让人觉得他在把控大议事会的各项事务,可谓名声斐然。
对于怀帅,他一向表现得不冷
不热。
时人暗自猜测,多半是因为他父亲在第一军团驻地附近身死,他一直耿耿于怀,暗恨于心。
虽然他父亲死时,第一军团的军团长还不是怀溯存,而是卫帅,但是就算他迁怒于卫帅的接班人,那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事。
怀溯存对此也是有所察觉,好几次主动拜访李议事长,却得到不冷不热的对待。
维克多能突然控制帝都,甚至陷害第一军团,他觉得可能跟李议事长都有微妙的关系。
因此,此次劫掠小原的事件,他对李议事长的猜疑很大。
没想到,李议事长却主动来找他了。
这还是第一次。
李议事长坦然坐下,怀溯存吩咐小韩上茶。
老人家却眯起眼,摆了摆手:“茶是待客的,我就不用了。”
怀溯存表现得十分恭敬:“李议事长说得哪里话,您是长辈,也是第一次来我办公室坐坐,什么样的贵客也比不上您。”
“这里没有外人,这些话就不必说了。”李议事长直言,“实话实说,我对第一军团确实没什么好感,但是既然你今天能坐到这个位置上,我也不会跟你对着干。毕竟,我们还有很多共同的敌人。这比我们之间的那点儿心结要重要得多。”
一席话,既隐秘地坦诚了自己做过的事情,又表明了自己眼下的立场和大局观。
这种人,哪怕不跟自己一条心,也叫人讨厌不起来。
能够三次当选议事长的人,果然有独特的魅
力。
怀溯存也是心胸广阔之人,自然是求同存异的,顺势便说:“李议事长以大局为重,溯存感激不尽。”
李议事长将拐杖一杵,直视着他道:“确定那些歹人都是兽人吗?”
“确定。”
“数量大概有多少?”
“仅参与本次行动的就有数百人之多。”
李议事长长叹一声:“这是迫在眉睫的危机,怀帅,你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