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凡点也是没想到长这么大,没在人身上尝到翻脸比翻书还快的苦,倒是先在一头狼身上尝到了,看他这甜心小可爱的乖顺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们专程从内苏里德州的家里带出来旅游的。
哪有半点之前凶神恶煞扑倒他的影子。
而不只薛凡点在观察,乔治也在观察。
要知道别人和这狼无冤无仇,他可不一样。
他比谁都清楚这狼有多想将他吞吃入腹,几乎一见到狼在客房床上他的神经就绷紧了,哪怕洗澡换了衣服也不忘重新别上腰间的配枪。
可那狼就像失忆了,居然对他毫不感兴趣,满心满眼都是薛凡点的小男朋友,看起来一点威胁性没有。
事出反常必有妖。
比起薛凡点的不解困惑,乔治更多的是防备。
他也在刚刚就已经试探过薛凡点,怀疑其中是否有蹊跷。
可这人真得不能再真,看起来亟需李银解释的心情比他还急迫。
眼下只等李银一落座,薛凡点立马神情严肃开始三堂会审。
“好了李同志,可以开始你的陈述了。”
但其实也没什么可陈的,李银手握牛奶杯,只是抽了个喝奶的空就把前因后果解释完了,开头第一句就给两人听愣。
“昨天晚上家里进贼了,我被吓了一跳,还好这狼及时出现给贼赶跑,不然我搞不好就被弄死了。”
一听进贼,薛凡点立马不追究什么狼不狼的了,一个跳脚就从椅子起来要看看李银有没有受伤。
乔治则眉头紧锁,似是非常想不通,一双眼睛紧紧盯在李银身上:“怎么会突然进贼?南塔镇上都是邻居熟人,我住了这么多年也没听说谁家发生过盗窃。”
虽然有个摆在明面上的答案,但李银肯定不能自己提。
因为昨天晚上在家里的只有他一个人,乔治这会儿多半在心里觉得发没发生了什么都是他一个人说了算,没什么可信度。
好在薛凡点关键时刻总是不掉链子的,立刻就嚷了:“哪里突然了!之前我们去无人区那次家里不就也进了吗,回来一看给我们东西翻得乱七八糟,肯定就是上次那个人!”
乔治果然顿住。
要说这么些天唯一让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的事,也就只有那天家里的异常了。
但凡不是有所谓的“小偷”把他藏起来的女士内衣和情|趣|用|品翻出来,触及敏感信息,也许根本没有后续这么多事。
可他思来想去,实在想不出这会是谁的手笔。
毕竟当时李银和薛凡点的确是一整天都跟他一起待在无人区的。
“要么还是报警吧,这也太吓人了。”
薛凡点其实也知道其中多少是有些问题的,但李银这么做肯定有李银的道理,他需要干的就是摒弃杂念,思考一个什么也不知道的正常人这时候会是什么反应。
所以他提了报警。
乔治自然不可能同意,直接开始追问李银昨天晚上更具体的事:“小偷什么时候来的?”
李银:“具体时间我也没注意,是我睡到一半听见外面客厅有响动,以为是你们回来了才出来撞上的。”
乔治:“怎么撞上的?”
“我出房间,看见外面有个黑影站在储藏室门口,个子反正不高,一看就不是你们两个,他注意到我,马上就朝我过来了。”
“我想回房间,但他把门卡住了,在我们拉扯的时候,这头狼就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了,冲小偷叫了两声,直接把人吓跑了。”
“然后就没了?”乔治听见储藏室果不其然眉峰蹙地更紧。
李银持续睁眼说瞎话,甚至配上了不快的拧眉:“你是觉得我在乱说吗?怎么可能就没了,然后我也怕这狼对我干什么啊,对峙半天发现人家好像就想要点吃的,我就给他弄了点肉,感觉他还挺乖的,我又怕小偷回来找我,就干脆让狼进我屋里睡了,他就一直守着我。”
言语间,不难听出李银对狼的感激和依赖。
薛凡点嘴唇翕动,想问睡屋里就睡屋里,那怎么还睡上一张床了。
可乔治的神情比他严肃得多,丝毫不容打断:“我没有怀疑你,只是觉得你应该能看清那个人的长相。”
“我就刚出房门远远摸黑跟他对视了眼,只看清了他个子不高,然后扒我门缝的手上戴了劳保手套。”李银捏造的这个不存在的第三人非常讨巧,乍一耳朵好像很有指向性,但细一想其实能合上这镇上绝大多数人。
薛凡点立马就对上了:“该不会是借车给我们,又来给我们送过牛奶的那个大叔吧……”
毕竟不少案件都是熟人作案。
他非常给力地紧跟着转头问乔治:“你给他讲过我们昨天还要去无人区吗?搞不好是觉得我们有概率在那边过夜,专门挑昨天晚上来碰运气的!”
乔治再次陷入沉默,他还真说过。
因为借车给他们的这位想多借几次,的确向他打听过他们去无人区的时间,但他肯定不会是这个人。
就是不好说这人会不会顺嘴也告诉了镇上其他有心的邻居。
毕竟在这么个小地方,任何一点消息都是藏不住的……
李银看了眼他的神情,已经快速解决完自己的早餐,准备起身去冰箱里给狼拿肉,故意说:“你可以检查一下家里有没有丢什么,我后来反正是不敢出房间了,一直睡到今天早上你们回来。”
乔治和薛凡点今天早上回来时,木屋一切如常,所以他们根本没想过头天晚上家里原来还进了人。
但乔治还是十分谨慎沿着各种家具杂物检查了一遍。